“先生!”看到蘇云,徐耀祖趕緊迎了上來,把他拉到一旁的角落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李姑娘讓我給您帶個話。”徐耀祖壓低了聲音,從懷里掏出一張疊好的紙條,“她截到了一封信,是四皇子寫給他舅舅,京城衛(wèi)戍中郎將王虎的。”
蘇云接過紙條展開,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。
“借兵五百,以備不時。”
蘇云的瞳孔縮了一下。
“先生,四皇子這是要狗急跳墻啊!”徐耀祖急道,“一旦朝廷對漕運總督動手,他肯定會借著王虎手里的兵,在京城制造混亂!”
“陛下要收網(wǎng)了。”蘇云將紙條捏在手心,化為粉末,“王虎的衛(wèi)戍營,負(fù)責(zé)的是城南九門。他若作亂,等于直接掐斷了京城的咽喉。”
“那我們怎么辦?要不要去告訴潛龍大人?”
“不必。”蘇云搖了搖頭,“天策府肯定也在盯著王虎。我若去報信,反而顯得我們無能。”
他沉思片刻,對徐耀祖說:“你現(xiàn)在就去辦一件事,去城里最大的幾個茶樓,放個消息出去。”
“什么消息?”
“就說,漕運總督李衛(wèi)貪墨案,查無實據(jù),陛下念其勞苦功高,不日將官復(fù)原職。”
徐耀祖一愣,隨即明白了過來。“先生是想麻痹四皇子,讓他覺得事情還有轉(zhuǎn)機(jī),不敢輕易動手?”
“拖一天,算一天。”蘇云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我需要時間。”
第二天,蘇云再次來到內(nèi)閣大庫。
他直接找到了張敬之。“張學(xué)士,學(xué)生想查閱先帝晚年,兵部侍郎謀反一案的所有卷宗。”
張敬之看了他一眼,沒有多問,起身帶著他走進(jìn)了大庫最深處的一個小房間。
“都在這里了。”他指著幾個積滿灰塵的鐵皮箱子,“當(dāng)年此案牽連甚廣,很多東西都被銷毀了,剩下的,都在這兒。”
蘇云打開箱子,一股濃重的霉味撲面而來。
他一卷一卷地翻找,手指很快就被染得漆黑。
終于,他在一個箱子的最底層,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份與眾不同的卷宗。
這是一份供詞,但其中有一段關(guān)鍵內(nèi)容,被人用更黑的濃墨粗暴地涂抹掉了。
“張學(xué)士,可有烈酒?”蘇云拿著卷宗走出去。
張敬之不明所以,但還是讓人取來一壇。
蘇云將烈酒小心地倒在絲帕上,對著那片涂抹的墨跡,輕輕擦拭。
覆蓋的墨跡慢慢化開,露出了下面原本的字跡。
那不是供詞,而是一份手書的記錄。
“……燕王祖,以勤王之功,求太祖皇帝一諾。帝允,許其后人,可憑信物,開啟‘天庫’,取‘免死’一次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