丑婆怔住,突然眼眶一紅跪在地上:“老奴謝主子賜名。”
孫是她的本姓,丑字卻伴隨了她大半生,已經無人記得她真正的姓氏。
小樓沒有多余的房間,盛安也不想外人住進來,便把孫婆子和李大丫安排到四個寶隔壁,以后每天上午去小樓洗衣打掃。
盛園的公共區域,也由兩人每兩日打掃一次。
盛安再次回到小樓,剛好與下學回來的徐瑾年碰上。
摸了摸男人被寒風吹紅的臉,盛安覺得有些可愛,忍不住又捏了兩下:“你今天回來晚了,有沒有吃飯?”
徐瑾年學著她的樣子,也在她的臉上捏了幾下:“在夫子家吃過了。”
姜夫子今日心情不錯,晚上就留幾個學生陪他喝了兩杯。
盛安拉著他的手往屋里走:“咱不能占夫子的便宜,明日你帶兩壇糯米釀給夫子,冬日能暖身還不會醉。”
徐瑾年頷首:“上次帶過去的糯米釀師娘很喜歡。”
第一次聽徐瑾年提起師娘,盛安對這個女人產生了好奇:“師娘是什么樣的人?上次咱們搬家,師娘就沒有過來玩。”
徐瑾年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黯淡,聲音也變得沉悶:“師娘很溫柔很慈祥,平日里待我們四個如親子,只是……”
遲疑片刻,他才繼續說道:“師娘和夫子曾有一個孩子,后來這個孩子夭亡,師娘承受不住打擊,時而清醒時而糊涂,夫子便辭官帶著師娘回到青州。”
青州有姜夫人的娘家,是姜夫人從小就熟悉的地方,姜夫子不惜在這里落戶,一待就是十數年。
徐瑾年從姜夫子偶爾透露出的只言片語里,猜測出二人孩子的夭亡另有隱情,可能涉及到皇家。
盛安沒想到姜夫子夫婦竟然遭遇過白發人送黑發人,一時間心情異常低落:“這么多年過去了,師娘的病情沒有好轉么?”
徐瑾年搖了搖頭:“每次有所好轉,師娘便會想起那個孩子。”
如此周而復始,姜夫人一遍遍想起喪子之痛,又怎么可能真的好轉。
盛安心里愈發難受,不敢想象清醒時的姜夫人有多痛苦。
徐瑾年揉了揉她的頭,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:“你做的飯菜讓爹恢復康健,治好了丁天賜的惡食癥,興許糯米釀也能讓師娘減輕痛苦。”
盛安卻沒這個自信:“師娘是精神上的疾病,和身體上的疾病不一樣。”
不過具體有沒有用她也不清楚,前世沒有沒有見過這方面的案例。
算了,每天適量喝些糯米釀對身體沒壞處,師娘喜歡就讓她喝吧,至少喝下去的那一刻她是愉悅的。
沒過多久,盛家二老和徐成林也關店回來了。
得知盛安買回兩個灑掃洗衣的下人,三位長輩沒有任何意見。
若是剛進城那會兒,盛家二老可能會覺得沒必要。
如今盛安每天抱回一匣子銀子,餛飩鋪也有一份進項,他們的思想自然而然的發生巨大轉變。
錢么,賺來就是花的,花完還能再賺,放在家里又不會下崽。
剛好今日是餛飩鋪開張滿一個月的日子,盛奶奶把盛安拉到房間,從柜子里抱出一個小木箱。
盛安好奇的接過來打開,眼前出現一片銀閃閃,全是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碎銀。
盛奶奶笑容慈祥:“昨晚我和你爺稱過了,這些碎銀加起來有十兩左右,是這個月鋪子的所有收入,你拿去跟瑾年一起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