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剛蒙蒙亮,三人在一處隱蔽的山坳里停了下來。
林無悔從隨身的行囊里掏出三個奇怪的“草疙瘩”,扔在地上。
這是他花了一晚上時間,用找到的藤蔓、枯草和破舊軍用偽裝網編織成的三件“衣服”。
“這啥玩意兒?”張虎好奇地拎起一件,抖了抖。
“吉利服。”林無悔言簡意賅,“穿上它,趴在草叢里,三十米外就很難發現你。”
“吉利服?”張虎念叨著這個新奇的名字,笨手笨腳地套在身上。
他原地蹦了兩下,然后往旁邊半人高的草叢里一趴,扯著嗓子喊:“排長,你看!你看不見我了!我跟你說,我現在感覺自己就是一棵草!”
林無悔被他這活寶樣逗樂了,笑罵道:“行了,別在那發寶氣了!趕緊趴好,讓老王看看效果。”
王榮光繞著草叢走了兩步,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:“小林子,你這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?”
“這……這吉什么服,還真邪門!要不是知道張虎趴在那,我乍一看還真以為就是個草堆。”
“這幾天正好出了太陽,雪化得差不多了,要是擱在下雪天,咱們就得披白床單了。”
林無悔一邊說著,一邊將自己的吉利服穿好,“都記住了,我再強調一遍戰術!打了就跑,絕不多做糾纏!
“鬼子人多,跟他們硬拼是傻子才干的事。晉西北啥都缺,就是不缺山!把他們拖進山里,咱們就是爺!”
“明白!”
“放心吧!”
三人分頭行動,各自占據了一處視野開闊的山頭,呈一個巨大的三角形,將通往斷橋的必經之路盡數收入眼底。
林無悔藏在一處茂密的灌木叢中,身上覆蓋著吉利服,與周圍的環境幾乎融為一體。
他架好九七式狙擊步槍,冰冷的槍身貼著臉頰,整個人如同一塊沒有生命的巖石,化身為等待獵物的幽靈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太陽越升越高。
“他娘的,憋得老子想撒尿了,這幫小鬼子怎么還不來?”
林無悔調整了一下姿勢,低聲嘟囔一句。
話音剛落,遠處的山路上,一隊黑點由遠及近,逐漸清晰。
鬼子來了!
打頭的是三輛摩托,后面跟著兩輛卡車和幾十輛驢車,是個混合編隊!
隊伍兩翼和后方,是黑壓壓的步兵。粗略一數,人數絕對超過了一個加強中隊!
車隊在斷橋前停下,一個挎著指揮刀的鬼子軍官跳下摩托車,氣急敗壞地沖到橋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