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南枝下意識抬頭,只見一盞精致的彩燈正晃晃悠悠地朝她肩側落來。
曹景行反應很快,長臂一伸,便想接住彩燈。
哪想身后被謝歸舟訓練過的沈硯修反應更快,他疾步上前將母親攬到一側,并迅速抬腳將那彩燈踢飛到院子里。
“母親,您沒事吧?”雖然沒有砸到母親,但沈硯修依然是滿臉擔心。
孟南枝搖頭,“我沒事。”
曹景行默默收起置于半空的手,轉頭看向梁柱上的奴仆,面含怒意,“你是怎么做事的?”
那奴仆嚇得臉色慘白,連忙從梁柱上滑下來,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,“世子爺饒命,是小的手笨,沒拿好。”
孟南枝在旁邊勸慰道:“景行不必動怒,他也是無心之失。”
曹景行聞言頷首,對著奴仆冷聲道:“下不為例,若有再犯,定不輕饒。”
那奴仆如獲大赦,連忙磕頭謝恩,“謝世子爺,奴仆定不會再犯。”
幾人再往里走,廊下掃灑的婆子恰好“摔倒”,手上沒握緊的掃帚倒向孟南枝。
沈硯修再次眼尖手快地將母親拉到一旁,掃帚擦過他的衣角,落在曹景行的朝靴上,發出悶的一聲輕響。
還不待曹景行質問,那婆子就連忙起身跪在地上,假聲假氣地告罪,“世子爺饒命,都是老奴該死,一時沒站穩,這才沖撞了貴人,求世子爺開恩饒了老奴。”
孟南枝眸色閃了閃,依她對曹國公府的了解,這些奴仆和丫鬟不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。
沈硯修皺眉,他覺得曹國公府可能和母親犯沖,打定主意以后還是讓母親少來的好。
曹景行眉頭緊皺,自然也回過味來,看著地上的婆子冷聲道:“既然知罪,就罰你兩個月的月錢。”
啊?
那婆子驚訝了一瞬,下意識看向孟南枝,她剛才看到了,門口落燈的奴仆就是孟南枝求情,世子爺才饒過他的。
孟南枝眉目含笑,同樣直直地看著她。
在她的規則里,犯錯了就是要挨罰,不管目的是什么。
曹景行順著她的目光看去,溫和的面上怒意更甚,“還愣著干什么?是覺得罰得太少了嗎?”
婆子被嚇得一激靈,連忙跪地磕頭,“老奴知錯,老奴認罰,老奴再也不敢了。”
待她離去,曹景行對上孟南枝含笑的目光,頗有些無奈,“讓南枝姐見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