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忠立在高處,手里拿著喇叭,嗓子老得很,卻把每一個字都扎得穩穩的。
趙云從不說話,槍尖在地上輕輕一點,隊列如線。
有的人在電視前流眼淚,有的人在飯桌前舉杯,卻沒有人敢把杯子扔在地上。
不是怕,是懂得,懂得這杯酒敬的是一把劍,也是一個秩序。
各國的新聞聯播幾乎同步更新,字幕滾動的速度比平時慢了一點。
鏡頭切到一些曾經在地球上頤指氣使的外交官,臉色不再云淡風輕,嘴角也不再掛著那種“我已經看穿”的倦意。
他們需要用另一套詞匯證明自己還留在桌上,可桌子已經換了。
櫻花國的核心會議室燈光刺眼,幕僚遞上來的報告一疊疊。
首相看了三頁,嘴角抖了一下,連忙合上,抬手按住頭,眼里只有一個詞:后悔。
他想起曾經的那次“試探”,大隊艦只在大蟒城附近擺出陣型,媒體用詞犀利,國內熱情高漲,可一地的厚重讓他們的口號顯得滑稽。
如今再看,簡直是拿紙刀去劃鐵。
美利堅的高層在地下指揮室爭執,話語里夾著算計,也夾著慌。
有人提議繼續維持“制衡”的話術,有人堅持立刻宣誓效忠,有人想保留“盟友”的體面,也有人建議干脆關門,趴下裝死。
爭到最后,屏幕上那道無聲的一劍又被回放,空氣里像被冰凍了。
最年長的那位輕輕咳了一下:“別鬧了,留點尊嚴,別丟人丟到外星去。”
有人問:“我們還有資格談條件嗎?”
另一個人回答:“沒有。我們只有資格服從。”
沉默之后,一份聲明在最短時間內擬好,言簡意賅,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翻篇。
地面上,民眾在街頭唱歌,孩子騎在父親肩頭,母親笑著拭淚。有人把家里老祖傳下來的匾額擦干凈,重新掛好,匾上兩個字:安心。
他們不懂“宇宙秩序”,也不懂“文明等級”,他們只知道今天可以睡個踏實覺,明天照舊早起上班,救援車還會在街道上走,生意還得做,飯還得吃。
陳天放俯瞰這片藍白,不說話。他的控制欲并非為了自己,是為了給這片土地一條不會亂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