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兵敗如山倒,便推我們出去當替罪羊。”
他踉蹌起身,一腳踢翻供案前的殘佛首,石佛頭顱滾到魂梟腳邊,裂口處竟滲出暗紅石漿,像干涸的血。
“兄弟,黑魔宗回不去了。
我夜煞為宗門流過血,斷過臂,如今只剩一口氣,還要我等去給趙尊磕頭?
不若反出宗門,遠遁海外魔淵,或有一線生機!”
魂梟抬頭,眼中血絲密布,聲音發顫:“可血誓在身,逃得掉?”
夜煞用牙齒咬住布條,狠狠一勒,止住涌血,目光兇狠:
“血誓?
我夜煞修的是‘無影心經’,最擅斷因果。
我已自斬一縷命魂,封入替身木偶,三日之后,血燈燃盡,替身崩散,真魂便可脫殼。
你若信我,今夜便走;若不信——”
他抬手,將一枚烏黑的儲物袋拋到魂梟懷里。
袋口微敞,露出數十塊高階靈石、兩張跨海古傳送符,以及一枚刻著“幽海魔淵”的玉簡。
“這是我全部家底,夠我們在海外蟄伏百年。
走,還是留下等死,你一句話。”
殘燭忽地爆出一聲輕響,火光跳動,照出魂梟臉上掙扎與狠戾交織的神情。
良久,他猛地握緊短刃,“咔”的一聲,將血誓刃折為兩段。
斷刃落地,火星四濺。
“走!”
夜煞仰天發出一聲沙啞大笑,笑聲在破廟回蕩,驚起夜鴉無數。
兩道黑影撞碎殘壁,化作幽風,遁入茫茫夜色。
身后,殘燭終被風沙撲滅,古廟陷入死寂,只剩半座石佛,空洞的眼眶里,緩緩滲出最后一滴石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