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柱裹身,天地倒懸。
秦楓只覺耳邊風雷炸作一線,眼前星辰拉長成熾白光帶,像億萬支銀箭擦身而過。
忽然,重壓襲來——那不是肉身的沉重,而是規則本身朝他擠壓:靈息稠得似汞,時間被拉成細絲,連心跳也慢了半拍。
就在胸腔將裂未裂之際,腳下猛地一實,已踏在一方接引臺上。
石臺以整塊“星隕天金”雕成,渾然無縫,通體幽藍,內里卻有金砂般的星點流轉。
臺面上,九條玉龍盤繞,鱗甲須鬣纖毫畢現,龍口各銜一枚夜明珠,珠中映出周天星斗,仿佛把一方小宇宙鑲在了玉石里;
四隅,鳳凰展翅,尾羽拖曳成流火紋路,赤藍焰光在羽片間跳躍,卻又不灼人,只像溫馴的火精靈,為來客照路。
抬眼,廣場浩渺無垠。
地面以“靈紋玄玉”鋪就,每一塊玉磚皆刻滿上古篆文,微光自符紋滲出,交織成一幅緩緩旋轉的星圖。
人立其上,只覺腳下有暗流涌動,似可隨時把人托向蒼穹。
廣場盡頭,一座宮殿拔地而起,高逾千丈,直入霄漢。
宮殿以“太初白金”為骨,以“赤陽火銅”為檐,以“寒月冰璃”為瓦,三色神材相互映照,日輝之下燦若晨曦,月華之下冷若霜雪。
三十六根盤龍巨柱環列四周,每根需百人合抱,柱身龍鱗開合,竟有真龍虛影游走其間,龍吟低沉,震得虛空泛起層層漣漪。
宮門之上,懸一巨匾,上書“武靈”二字,筆力遒勁,似以劍意刻成,遠遠望去,便覺有萬道劍光撲面而來,逼人眉睫。
接引臺側,六名銀甲修士昂然屹立。
甲胄以“星辰秘銀”熔鑄,銀輝內斂,卻于關節處凝成星紋,行走間叮當作響,如碎玉落盤。
他們背披赤金披風,披風上繡周天星宿,隨風翻動,星宿竟隨天幕真實星圖緩緩移位。
為首之人,銀甲胸口多出一枚紫金星徽,氣機深沉如淵。
他一步踏前,化神中期的威壓便如潮水漫過廣場——
空氣似被瞬間抽空,又在下一瞬重新灌滿,令人胸口悶痛。
他抬手,聲音清朗卻含不容置疑的威儀:“下界修士,持接引符,已至武靈殿前,諸位,行禮迎真!”
六人齊躬,銀甲映出漫天星輝,而那座巍峨宮殿,在星輝里愈發宏偉,像一尊自太古走來的神只,靜靜俯視著初臨靈界的青衫劍修。
星輝灑落,接引臺上寒氣氤氳。
秦楓青衫微揚,拱手一禮,聲音清朗卻不卑不亢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