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個“了”字落地,他抬手,五指虛握,掌心灰白漣漪轟然擴散,瞬間覆蓋百丈。漣漪所過,天地失聲——
風停了,雷靜了,連飄浮的塵埃都被定在半空,像被一只無形巨手按下暫停鍵。更可怕的是,秦楓只覺體內真靈之力,如被無數細針同時扎破,瘋狂外泄;經脈瞬間干涸,丹田雷海竟掀起倒卷浪潮,雷漿逆流,沖擊四肢百骸。
“萬法歸寂印·禁!”
老者低喝,指尖一點,灰白漣漪急劇收縮,凝成一枚巴掌大的符印——“禁”!符印扭曲如活物,一筆一劃皆似深淵裂隙,吞噬一切光彩。它輕輕一閃,便突破空間,直接出現在秦楓眉心前三寸。
嗤——
符印未落,秦楓周身暗金雷霧已被強行壓回體內,雷皇骨光芒驟暗,雷脈龍影發出一聲凄厲嘶吼,竟被灰白絲線纏繞,動彈不得。他試圖抬手,卻發現肢體沉重如山,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;想要催動真靈之力,丹田卻像被抽成真空,半點力量都提不起來。
“這就是……寂滅尊者?”
秦楓心頭微震,瞳孔雷瞳急轉,卻連視線都被灰白氣場扭曲,仿佛陷入無底泥沼。他從未遇到過如此詭異的神通——不是攻擊,不是鎮壓,而是“剝奪”:剝奪天地靈氣,剝奪真靈運轉,剝奪一切與“法”相關的存在!
老者腳步輕移,每一步落下,灰白漣漪便擴散一圈,所過之處,連空氣都失去顏色,化作飛灰。他一步步走向秦楓,聲音低沉,卻帶著歲月沉淀的睥睨:
“第三營的狼群,只認利爪與尖牙。老朽這‘萬法歸寂印’,曾讓魔尊百年無術可施,今日——”
他抬手,五指虛張,灰白符印“禁”字陡然放大,化作十丈,朝著秦楓當頭罩下!
“便讓你也體會,無法可用、無術可施的——絕對寂滅!”
符印落下,天地失聲!
秦楓只覺眼前一黑,耳中萬籟俱寂,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被剝奪。他仿佛被拖入一個沒有光、沒有聲、沒有靈氣的絕對真空,連思維都變得遲緩——
雷皇骨黯淡,雷脈沉寂,雷燈懸于識海,燈焰被灰白絲線纏繞,搖搖欲墜;九霄雷典自動翻頁,卻釋放不出半點雷光;就連識海深處的日月雙輪,也被灰白霧霾籠罩,光芒盡失。
他嘗試抬起一根手指——失敗;
嘗試催動一縷神識——失敗;
嘗試勾動天地靈氣——失敗!
絕對寂滅,絕對真空,絕對——無法!
老者身形已至秦楓身前,灰白瞳孔倒映著后者被“禁”字鎮壓的身影,聲音輕得只有兩人可聞:
“秦統領,若能破開老朽這寂滅領域,第三營上下,自此俯首。”
“若破不開——”他指尖輕點,灰白符印再度壓下一寸,“便留在寂滅中,做百年石像,供狼群瞻仰。”
擂臺之外,眾修駭然失色。
蒼燁、靈汐、墨塵三人目光灼灼——“副統領出手,寂滅降世!”
“秦統領若連寂滅都破不開,又如何讓我等心服?”
群狼低吼,嗜血目光匯聚一處——
寂滅中央,那道被灰白符印徹底鎮壓的青衫身影,雷光盡失,仿佛已成石塑。
然而,無人察覺,秦楓體內最深處,那截被靈液重塑的“雷漿骨髓”,正泛起一絲銀藍幽光;雷皇骨最深處的暗金雷紋,亦在絕對寂靜中,緩緩蠕動——
像一頭被囚的雷龍,正在黑暗里,積蓄破籠的第一聲咆哮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