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升至今,不過數載,靈主的影子卻如跗骨之蛆。
鏡王白無羨的隔空傳音猶在耳畔:
“靈主有令——若愿入靈域,交出玄珠一切好說,若執意獨行,因果自承。”
短短一句,已將生死與抉擇擺上臺面。
秦楓閉上眼,識海中浮現靈主那雙深井般的眼——
淡漠、俯瞰,仿佛眾生皆螻蟻。
他緩緩握緊五指,玄珠在掌心發出低沉龍吟,似在回應主人的戰意。
“玄珠在,我在;玄珠亡,我亡。”
聲音低啞,卻字字如鐵,“就算日后靈主親至,也休想讓我屈膝茍活。”
他睜眼,眼底雷火與幽水交融,化作前所未有的堅定——
“百里已回仙界,世間再無第二人能替我擋劍。
想要活下去,唯有自己執劍。”
雷皇天闕已現,所有機緣,都是他必須握在掌心的籌碼。
一步慢,則步步慢;一步退,則萬劫不復。
沈青云似有所感,側頭望向身旁黑衣青年,只見他周身雷火忽然內斂,像暴風雨前的寂靜。
沈青云低聲問:“在想不久后的雷皇宗行程?”
秦楓淡淡一笑,聲音卻帶著刀鋒般的冷冽:“在想如何一劍斬開靈界的天。”
遠處雷皇天闕金光大盛,仿佛在回應青年立下的誓言。
風暴將至,秦楓已拔劍出鞘——
不為榮耀,只為活下去,只為日后與靈主一戰,勝天半子。
雷皇宗外,金輝漫天,卻照不透白無羨眼底那抹冷嘲。
他立于靈域高臺,白衣勝雪。
鏡面映出秦楓背影——黑衣獵獵,雷火內斂,似暴風雨前最寂靜的一瞬。
白無羨唇角勾起,笑意薄如刀鋒,低聲自語,卻足以讓周遭靈域修士聽得清清楚楚:“無知豎子,竟把靈主垂青當成催命符。”
他抬手,玉鏡微斜,鏡光掠過人海,精準落在秦楓身上。
鏡中景象一閃:青年黑衣下,玄珠幽光與赤藍太極交替閃現,像兩條幼龍,尚未長成,卻已張牙舞爪。
白無羨眼底掠過一絲譏誚,仿佛在看一只誤闖龍潭的雛鷹。
“靈界多少天驕,跪伏在靈主座前,只為求得一句指點。”
他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天生的倨傲,隨風散入雷潮,“當真以為憑一己之力,就能逆天改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