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魘之主怒極,偏頭閃避,雷刀擦過他左頰,削下半邊面具,露出其下蒼白而扭曲的真容。
趁此空隙,秦楓腳下雷環炸裂,身形暴退百丈,與蘇清商、風玄羽匯合。
他抹去眼角血跡,低喝:“走!”三人化作雷光,沖向山外裂縫。
背后,雷魘之主捂著血流不止的臉頰,仰天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:“秦楓——天涯海角,本座誓殺你!”
怒吼聲未落,青年身影已掠出雷網裂縫,消失在蒼茫天際。
倒懸的雷晶山被晚霞鍍上一層暗紫,山體外壁仍不時墜下雷火碎石,砸在荒漠濺起簇簇焦煙。
出口的風帶著灼燙與硫磺味,卻吹不散眾人之間陡然繃緊的弦——方才還并肩轟擊雷魘的十幾道身影,此刻各自退占一方,靈光暗涌,神識交織,仿佛下一瞬便可能翻臉成敵。
沈青云青蓮虛影在足底一閃而逝,他最先掠到秦楓身側,抬手按住后者肩頭,溫潤真靈力渡入,低聲問:“沒事吧?”
秦楓搖頭,指腹抹去眼角未干的血線,破滅之眼已合,只留一道銀藍雷紋隱于眉心。
“無礙,只是真靈力虧空三成,調息片刻便好。”
左費大步踏來,雷王霸世拳的拳意尚未散盡,周身電弧噼啪作響,目光灼灼打量秦楓,忽地咧嘴一笑,壓低聲音:“秦統領,你如今……已入煉虛?”
話音不高,卻像投石入水。在場修士無不屏息,目光齊刷刷匯聚而來——
圣子曜無咎負手立于藍龍虛影之下,白衣染血,胸前三道雷灼痕仍冒黑煙。
他半步煉虛的氣息若隱若現,圣光與雷意糾纏,眼底卻掠過一抹晦暗:自己在遺跡得星闕遺饋,以為可同輩稱尊,如今與秦楓對視,僅那一縷殘留雷威,便讓他道心微顫,仿佛幼龍遇真皇,升不起半分爭鋒之念。
妖皇犼天烈更直接,他金瞳燃起妖焰,背后九頭鎮獄犼虛影低吼,半步煉虛的妖力沖得腳下砂礫浮空,卻在秦楓淡淡瞥來的一瞬,鬃毛齊齊炸立——那是血脈對雷皇的先天畏懼。
犼天烈冷哼一聲,斂去威壓,暗道:此時出手,勝算不足三成,不可輕動。
牧九州輕搖羽扇,八卦光暈在瞳底流轉,含笑遙遙拱手,竟透出幾分儒雅熱忱:“秦道友雷法通玄,牧某佩服。他日若有暇,可來天尊城坐而論道,牧某必倒履相迎。”言語坦蕩,毫無敵意,倒讓周圍緊繃氣氛為之一緩。
更遠處的彩蝶、曜青鸞等天驕亦神色復雜,或忌憚、或敬服,卻無一人再敢將神識貿然探向秦楓。
煉虛與化神,一字之差,便是天塹——尤其這青年,以初期之境硬撼雷魘,破禁、奪印、全身而退,戰績赫赫,誰愿做下一個墊腳石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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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楓將眾人神情盡收眼底,面色平靜,拱手一圈:“諸位,雷魘未死,恩怨莫急。仙門遺跡已到了最后,諸位可不要做什么傻事。”
秦楓的話似乎在警告著其他勢力,想要奪雷皇印就先掂量一下實力。
說罷,雷環在足下悄然浮現,攜沈青云、左費、彩蝶三人化作流光,朝天際遁去。
背影雖不甚高大,卻壓得在場所有天驕心頭沉沉——他們知道,從此刻起,同輩之中,又多了一位需要仰望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