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媚深吸一口氣,聲音發緊:“魂天教獨霸鬼界十萬年,這‘鬼道之心’便是圣物,作為身份與信仰象征。至于魂燈使為何擁有此物,那就不得而知了。”
陰風在焦土上打著旋兒,吹得三人衣角獵獵。秦楓的話一出口,空氣仿佛驟然沉了幾分。他盯著蘇媚,目光像兩柄出鞘的劍,帶著血戰后仍未褪盡的鋒芒。
“鬼界鑰匙……”他低聲重復,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頸間冰涼的“鬼道之心”,“若九枚齊聚,便可重啟兩界通道。蘇媚,你告訴我——”
他抬眼,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壓抑的怒意:“為何你會出現在鬼界?為何偏偏是煉魂澗?靈主到底在謀劃什么!”
蘇媚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震得后退半步,裙擺掠過焦黑地面,濺起細碎骨塵。她咬了咬唇,抬眸時,眼底卻是一片澄澈的倔強。
“如果我說——”她聲音很輕,卻字字清晰,“師傅只是命我與幾位同門潛入鬼界,查探夜羅睺近日異動,你會信嗎?”
秦楓冷笑,掌心雷火“噼啪”炸開,映得他面色陰晴不定:“靈主會為了‘查探’,便讓你孤身深入極西?會讓你帶著鎮魂鈴,涉險煉魂澗?蘇媚,我不是三歲孩童!”
他一步逼近,雷火氣息灼得空氣扭曲:“夜羅睺追殺我,是因烈日神弓與玄珠;可你——”他指尖點向蘇媚心口,“你身上帶著靈域至寶,卻恰好出現在我必逃之路上,時間、地點,分毫不差!這算什么?巧合?還是——靈主早已算準我會成為夜羅睺的目標,算準我會逃向煉魂澗,算準你會‘順手’救下我,好讓我欠靈域一份天大的人情?”
蘇媚臉色煞白,卻倔強地挺直脊背,任憑他指尖雷火幾乎貼上肌膚。她深吸一口氣,聲音發顫,卻毫不退讓:
“秦楓,你可知為了這趟潛入,我靈域已折損三位同門?你可知道我踏入極西時,也做好了隕落的準備?”她抬手,撥開他幾乎戳到心口的手指,目光灼灼,“是,師傅的確謀算深遠,但他從未讓我害你!若我真有歹心,方才鎮魂鈴便可晚一息出手,讓你被夜羅睺拖入鎮魂淵,何必賠上自己半條命!”
她越說越急,眼眶微紅:“你說得對,靈主或許早已算到一切,可算到又如何?我蘇媚行事,只憑本心!救你,是因為——”
她話音一頓,咬唇,終究沒把后半句說出口,只別過臉,聲音低?。骸澳闳舨恍?,便當我別有用心好了。但請記住,我蘇媚從未想過害你,以前不會,以后也不會。”
燕紅菱站在一旁,看看秦楓,又看看蘇媚,張了張口,卻不知如何勸解。焦土上,一時只剩陰風呼嘯,吹得三人衣袍獵獵,吹得蘇媚鬢邊發絲凌亂,也吹得秦楓掌心跳動的雷火,漸漸平息。
他沉默良久,終是收回手,力量斂入體內,聲音低了幾分:“抱歉,我……”
蘇媚沒回頭,只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指尖卻悄悄攥緊,指節泛白。鬼道之心在她余光里泛著幽黑冷芒,像一枚無聲的見證——
見證這場信任與猜忌的交鋒,也見證兩界風云即將掀起的更大漩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