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帝殘劍的槌音落定,兩億六千萬的天價震得滿場鴉雀無聲。蘇媚面紗輕揚,眸光如雪,淡淡掃過眾修,仿佛兩億六千萬只是隨手撒出的零花錢。
她轉身,靈域眾人隨行,靈域高手魂火鎖鏈在腳下悄然散開,像一條無聲的幽龍,震懾著所有貪婪目光。牧九州合攏折扇,無奈搖頭,天尊城雖財雄勢大,卻也不愿為一件殘劍耗費太大,只得作罷。
秦楓望著蘇媚離去的背影,雷瞳微瞇,在她那一瞥里捕捉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——像是獵人布好陷阱后的從容,又似貓戲老鼠前的玩味。他收回目光,低聲道:“看來回去的路,要不太平了。”
虛無等人一愣,旋即神色微凜,蒼燁火紅戰意悄然升騰,靈汐月白眸光泛起寒意,牧九州亦察覺到氣氛變化,折扇輕搖,傳音道:“秦兄,需不需要天尊城助拳?”秦楓搖頭,青衫獵獵,雷光在足底一閃而逝:“無妨,狼群正愁沒獵物。”
他正欲離開,那位女拍賣師卻快步而來,笑意盈盈:“秦道友,且慢。”她抬手一引,做出請的手勢,“您方才拍下的鬼經,其實只是下部,上部若需,本行亦可提供。”
秦楓眉梢微挑,略顯意外:“鬼經竟分上下兩部?”
拍賣師含笑點頭,引著眾人登上四樓功法區。這里雷光柔和,玉架林立,最深處一只普通雷晶匣內,靜靜躺著一本同樣漆黑、同樣無字的古冊,只是冊脊多了一道細細銀紋,像一道被封印的裂痕。拍賣師抬手示意:“上部在此,價格十萬高階靈石即可。”
蒼燁瞪大眼睛,火紅眉毛高高揚起:“下部花了一千一百萬,上部只要十萬?你們拍賣行是在開玩笑?”
拍賣師苦笑解釋:“上下兩部價差,并非本行刻意,而是據多位鑒寶師共同勘驗,鬼經真正核心內容、包括那道‘鬼界本源烙印’,皆藏于下部;上部僅記載基礎鬼紋與引靈訣,充其量算是一部尋常鬼道功法,故而價格低廉。”
她頓了頓,又補充道:“況且,上部無‘鬼界本源’氣息,尋常修士即便得到,也無法開啟下部封印,兩冊合一,才算完整。”
虛無瞇眼,灰白氣場悄然探出,在上下兩部鬼經之間來回掃過,最終點頭:“確如下部更為厚重,本源氣息也濃郁得多。”
沈青云亦低聲傳音:“一千萬買本源,十萬買鑰匙,拍賣行定價倒也合理。”
秦楓沉吟片刻,隨即失笑搖頭:“既如此,上部也一并拿下,鑰匙雖廉,卻不可或缺。”他抬手,十萬靈石隨手揮出,雷光一閃,上部鬼經已落入掌中。兩部古冊并排,黑光相映,像一對終于重逢的暗夜孿星,悄然共鳴。
青年指尖輕撫冊脊,雷瞳深處泛起期待:“上下合一,鬼道之心終將揭曉。”
“蘇媚,你若真在歸途設伏,那便看看——”
他轉身,青衫獵獵,帶著眾人踏出拍賣行。身后燈火璀璨,而前方長街盡頭,夜色如墨,殺機暗伏——
夜幕如墨,群山間寒風呼嘯,雷淵別院的遁光在此戛然而止。秦楓抬手示意,眾人懸停于一道孤峰之上,腳下萬壑千巖,暗影幢幢。他眸中雷光一閃,日月雙輪于瞳底緩緩旋轉,冷聲道:
“殺機已現,備戰。”
話音未落,四野黑夜翻涌,一道道灰白魂影如幽狼浮現,氣息森寒,將孤峰團團圍住。為首二人凌空踏步,衣袂獵獵——蘇媚白衣勝雪,面紗輕揚;馮謙折扇輕搖,魂火在瞳底幽燃。
“秦道友,此時改變主意,我之前的條件依舊有效。”蘇媚聲音溫婉,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傲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