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媚輕抬皓腕,紗簾微動,一抹寒煙似的真靈悄然散開,像是要把方才那一點劍拔弩張的火花掩去。她聲音本就清冷,此時更似雪落無聲:
“秦道友勿惱,小女子只是好奇——能讓我?guī)熥鸲紴橹闲牡娘w升修士,到底是什么樣的人。”
一句話,輕描淡寫,卻把“師尊”二字咬得極重,仿佛整座靈域的重量都隨之壓下。
秦楓面色平靜,指尖雷光卻悄然斂去,語氣不咸不淡:“蘇姑娘不覺得剛才的舉動,過于失禮了嗎?”
他并未稱呼“蘇媚”,仍是以“姑娘”相隔,顯然心底那道警惕之墻并未拆除。
紗簾后,女子似輕笑了一聲,笑聲短促,像冰棱撞碎:“秦道友,今日請你前來,并非心存惡意。只是……有事情與道友商量。”
“商量?”秦楓眉梢微挑,眸中日月雙輪緩緩旋轉(zhuǎn),“蘇姑娘是靈主高徒,又有何事,需要與在下商量?”
紗簾微動,一只白皙手掌伸出,輕撫案上青銅燈,燈火被她指尖一點,瞬間化作幽藍,照出她面紗下模糊的輪廓——鼻梁挺直,唇色淡紅,卻唇線冷冽,像雪原上裂開的冰縫。
“師尊始終想從道友手中得到玄珠此物。”
她聲音輕飄,似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兒,而不是足以讓靈界掀起腥風血雨的神物。
秦楓聞言,唇角勾起淡淡冷笑,語氣平靜得近乎譏諷:“蘇姑娘打算以物易物?什么樣的禮物,比得上玄珠這等神物?”
幽藍燈火下,蘇媚眸光微閃,似早有所料,唇角卻勾起一抹神秘笑意:
“若是……能讓秦道友立刻進階合體呢?”
一言出,滿室寂靜。
秦楓心底猛地一震,瞳孔微縮,日月雙輪瞬息停轉(zhuǎn)——直接進階合體期?這簡直是天方夜譚!
他如今雖是煉虛大圓滿,卻深知合體之難:需渡“合體心魔劫”,需將自身法相與天地法相徹底融合,需以雷火鍛魂,以寂滅洗心,稍有差池,便是形神俱滅。靈界史冊上,最短記錄亦需千年苦修,且輔以無數(shù)天材地寶、機緣悟性,方敢言“有望合體”。
而蘇媚,卻輕飄飄一句“立刻進階”,仿佛吃飯喝水般簡單。
燈火搖曳,映出秦楓眸中那一瞬的波瀾,又迅速歸于平靜。他指尖輕敲案幾,聲音不疾不徐,卻帶著雷的鏗鏘:
“蘇姑娘可知,秦某最厭的,便是空頭承諾。”
蘇媚似笑非笑,幽藍燈火在她面紗上跳動,像暗夜鬼火:
“空頭承諾?秦道友未免小覷了靈域。”
她手掌一翻,一枚巴掌大的玉盒浮現(xiàn),盒蓋未啟,已有浩瀚如海的靈壓溢散,整間閨房的燈火瞬間被壓得低伏,像被巨手按頭。玉盒表面,靈氣、魂紋、血紋交織,封印重重,卻掩不住內(nèi)里那一縷——令人心悸的“天地本源”氣息!
“此物,名為‘合道之源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