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5章 回到武靈城（第1頁）

夕陽斜照，殘霞如血，遠古仙門遺跡的青銅巨門緩緩開啟，像一張疲憊巨口，吐出最后一批生者。

秦楓踏出門檻，青衫獵獵，雷皇法相的虛影在身后一閃而逝，銀藍電光照亮腳下焦黑土地。他抬眼望去，心中微凜——

遼闊的地面上，原本密密麻麻的飛舟、戰舟已消失大半，只剩斷桅殘帆與碎裂的陣旗，被風沙卷得獵獵作響。留守在外的各勢力執事、長老面色陰沉，目光焦急地在出來的人群中搜尋自家弟子。每尋到一人，便是一陣喜極而泣；而更多時候，他們迎來的只是冰冷的死亡玉簡與碎裂的魂燈。

“優勝劣汰……”沈青云環顧四周，青蓮劍意收斂，仍掩不住眉間悲愴，“進去時萬帆競發，如今十不存三，這哪是尋寶，分明是修羅場。”

左費沉默地收起拳套，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。蠻山拍了拍他肩膀，甲葉嘩啦作響，卻什么也沒說——天御衛折損近四成，那些出發前還勾肩搭背、嚷著“回來不醉不歸”的同袍，永遠留在了遺跡黃沙之下。

遠處，天尊城戰舟率先啟動，巨大八卦光帆亮起，牧九州立于艦首，對秦楓遙遙拱手，聲音溫潤卻灌注真靈之力，傳遍四野：“秦道友，此番并肩殺敵，牧某銘記在心。他日若過天尊城，務必讓牧某盡地主之誼，共飲一醉！”

秦楓抱拳回禮，朗聲應道：“有機會，一定！”

話音未落，星闕部的樓船破空而來，船體如藍晶雕琢，帆面繪滿星圖。曜無咎與曜青鸞并肩立于艦首，圣子胸口雷灼猶未愈，卻先對秦楓點頭致意；圣女青絲如瀑，眸光復雜，似敬似嘆。藍龍與青龍虛影在船舷一閃，護衛著僅剩的七八十名星闕弟子，雖面帶疲憊，卻個個氣息凝實，顯然在遺跡中得了不小的造化。

“嗷——”

震天犼吼響起，金犼妖皇犼天烈現出百丈真身，鬃毛如烈焰，馱負妖族殘軍踏云而出。他回頭望了眼雷晶山方向，金瞳里仍殘留著一絲忌憚，旋即化為人形，對秦楓遙遙舉杯似的抬了抬爪，算是認可了這位新晉煉虛的人族天驕。

九尾妖狐蘇清商隨后現身，狐影收斂，化作窈窕倩影，她回眸一笑，天地似染春色：“秦公子，若有機會別忘來我妖族玩玩，可別忘了。”聲未落，已被妖族樓船接走。

雷鵬太子風玄羽振翅而來，黑衣獵獵，雷鵬真影在身后一閃，化作人形落在秦楓身側，沉默片刻，低聲道：“我欠你一條命，武靈城若有戰，傳訊即到。”說罷，他化作雷光遁向遠空。

相比之下，小勢力修士便凄慘得多：有的宗門只剩兩三名弟子踉蹌而出，面黃肌瘦，眼中滿是驚懼；更有的全軍覆沒，留守長老捧著碎裂的魂燈，跪在黃沙里，老淚縱橫。

夕陽沉入地平線，最后一縷金光落在秦楓肩頭，照出青年挺拔的輪廓。他環顧四周，目光掃過殘破飛舟、哭嚎長老、喜極而泣的幸存者，最終落在遙遠天際——那里，武靈城的輪廓正被晚霞鍍上一層金邊。

“走吧，回家。”

雷皇印悄然浮現，化作銀藍雷舟，載上沈青云、左費、蠻山及眾天御衛，沖破暮色，駛向歸途。身后，遠古仙門遺跡的巨門緩緩閉合，像一張疲憊的巨口，將未說出口的殘酷與傳奇，一并吞入黑暗。

武靈城，城主府正殿。

穹頂高懸百丈，以整塊雷晶玉鑿空而成，內嵌日月雷紋，白晝自散輝光，照得殿內通明如晝。此刻，兩列黑金甲胄的天御衛自殿門直排至玉階，槍尖雷光跳躍，肅殺之氣沖霄。

秦楓、沈青云、彩蝶、蠻山四人隨引路執事踏入，腳步在空蕩大殿回響，似鼓點敲在眾人心頭。前方三座高臺呈“品”字聳立——

左首，赤焰軍大都督燕烈山，合體初期，火云戰袍翻涌，背后隱有赤龍盤空；右首，天御衛大統領溫驚瀾，銀紋墨袍，氣息淵渟岳峙，雷意含而不露；正中，武靈城主墨淵，一襲玄青長衫，面容清癯，眸似深海，卻自有睥睨八荒之勢。三大合體初期同坐，威壓便如蒼穹將傾，令空氣都凝成實質。

臺下，七八名煉虛長老垂手而立，屏息凝神。再下首，便是秦楓四人。

沈青云上前一步，青蓮劍袍微擺，拱手朗聲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