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火未散,綠光猶存,廣場卻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猛然攥住,空氣驟然凝固。
秦楓肋下仍殘留著幽魂矛掠過的灼痛,衣袍焦黑,血線順著銀鏈滴落,在雷玉上濺起一縷青煙。他回頭望去——
彩蝶與陰虺已戰至百丈外,彩光與綠火交織,蝶影重重,蛇信嘶嘶,每一次碰撞都掀起靈力風暴。
那一幕,讓秦楓心臟狠狠收緊:若不是彩蝶以靈鏡折光,他此刻已被幽魂矛貫穿丹田,金烏真火再強,也擋不住鬼力自內而外的爆發。
“陰虺……”他咬緊牙關,眸底雷火暴起,第一次感到背脊發寒——不是對強敵的懼,而是對“自己人”反刃的驚怒。
水哥趴在秦楓肩頭,火紅肚兜被冷汗浸透,胖手死死攥住他衣領:“老子差點就再也見不到太陽了!那條毒蛇,老子非拔了他的牙!”
啟月小臉蒼白,卻強自鎮定,玄珠懸于頭頂,灑下月白光幕,將秦楓周身護得滴水不漏,聲音微顫卻堅定:“哥哥,別再回頭——前面還有更大的毒牙!”
更大的毒牙,正立于龜首之上。
魂鏡使黑袍獵獵,銅鏡懸于頭頂,鏡面水紋蕩漾,倒映出秦楓此刻的模樣:衣袍焦黑、肋下血痕、眼底殘驚。他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笑意,聲音不高,卻帶著萬人同語的疊音,穿透雷火,直刺秦楓耳膜:
“陰虺這家伙……真是沒用。連一矛都刺不準,噬魂大人若知,定饒不了他。”
他輕笑,指尖撫過銅鏡邊緣,鏡面頓時浮現陰虺與彩蝶交戰的影像:綠火骷髏被光鏡折射,蛇瞳陰冷,蝶翼染血。魂鏡使搖了搖頭,像在點評一場拙劣的戲曲,語氣滿是惋惜,卻掩不住骨子里的輕蔑:
“原以為,至少能廢你半條命,如今看來——還得我親自出手。”
話音未落,巨龜仿佛回應主人,山岳般的身軀緩緩前傾,背甲鏡面符文同時亮起,幽藍水紋如潮涌動,壓得廣場空氣發出“咯吱”哀鳴。它每踏一步,地面便下沉一寸,裂紋蔓延,像一張巨大的蛛網,將秦楓所有退路盡數封鎖。
秦楓深吸一口氣,壓下肋下灼痛,眼底驚怒迅速沉淀,化為冷冽鋒芒。他知道,自己絕對不能大意——魂鏡使的實力,比魂燈使高出不止一籌;那巨龜更是煉虛初期的龐然兇物,皮糙肉厚,連九霄雷典都僅能震退,無法重創。
“十二光劍·回環!”
他低喝,背后十二柄赤金光劍同時浮現,劍尖朝外,劍火重燃,化作一面火劍圓環,緩緩旋轉,將周身護得滴水不漏。火翼收攏,僅留三尺,翼鋒金烏真火凝成實質,如刀如刃。他并指如劍,聲音冷冽:
“魂鏡使,想取我命——親自來拿!”
魂鏡使輕笑,銅鏡翻轉,鏡面水紋劇烈蕩漾,巨龜仰天咆哮,聲浪化作實質音墻,推得秦楓身形一晃,腳下雷玉被震出密密麻麻的裂紋。
幽藍瞳孔鎖定秦楓,巨口緩緩張開,第二道焚魂火柱在喉嚨深處凝聚,水紋與死氣交織,威力比先前更強!
與此同時,銅鏡表面浮現一道模糊身影——噬魂的輪廓,鬼心燈火幽綠,仿佛隔著鏡面,冷冷注視秦楓。魂鏡使聲音低沉,帶著嗜血的興奮:
“噬魂大人正看著——秦楓,你今日,插翅難飛!”
巨龜踏地,廣場下沉,火柱將出,銅鏡幽光暴漲,萬相幻影蠢蠢欲動。秦楓立于龜首之下,渺小如蟻,卻脊背筆直,火劍圓環旋轉愈疾,眼底雷火與金烏炎交織,戰意沖霄——
“來!”
下一瞬,巨龜咆哮,火柱噴薄;銅鏡翻轉,萬相齊出;而秦楓,化作一道雷火交織的流星,逆勢而上!
心界張開,天地一瞬變成澄澈的銀白。
沒有雷火,沒有廣場,只有無盡鏡面與一輪冷月高懸——那是靈心神典締造的“心象之海”。巨龜與魂鏡使被強行拖入,腳下是光滑如鏡的心湖,每一步都激起漣漪,倒映出他們最驚懼的幻象。
魂鏡使冷笑,銅鏡懸頂,鏡面水紋蕩漾:“幻境?小道爾!”
他指尖一點,鏡光化作萬道水刃,欲將心界撕裂。然而水刃剛離鏡,便被心湖吞噬,化作無形——在這里,一切外放靈力都會被“自我”反噬。
“困我一時,又能如何?”魂鏡使不屑,可下一瞬,他臉色變了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