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廊內(nèi)雷潮未散,左費猛地一拍霸刀,刀背雷火噼啪炸響,他大步走到秦楓跟前,銅鈴大眼瞪得滾圓,聲如洪鐘震耳:“秦兄弟!我左費服了!”
他咧嘴大笑,雷翼在背上撲扇,電弧亂竄,像頭被雷火點燃的蠻牛:“從化神初期到后期,這才多久?你一路殺過來,秒了兩個同境界的老怪物,老子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速度!”
沈青云負(fù)手而立,青衫在雷風(fēng)中輕揚,聞言側(cè)目,嘴角勾起一抹調(diào)侃:“他付出的兇險你難道也敢試試?就拿雷湖煉體來說——雷皇遺蛻融體,一步踏錯便是灰飛煙滅,這等氣魄你敢試試嗎?”
左費笑聲戛然而止,銅鈴大眼瞪向沈青云,又偷偷瞄了眼秦楓——黑衣無塵,雷皇骨金光若隱若現(xiàn),肩頭的藍色雛鷹正用金瞳睥睨四周,像在說“你們也配?”
左費喉結(jié)滾動,腦補自己被雷漿吞得只剩半截的畫面,頓時打了個寒顫,連忙擺手:“當(dāng)我什么都沒說!老子還想多活幾年,陪秦兄弟喝酒吃肉呢!”
他扭頭,朝秦楓豎起大拇指,雷火刀背往肩上一扛,咧嘴大笑:“總之,今日起,我左費這條命,就是秦兄弟的!誰再敢動你,先問老子霸刀答不答應(yīng)!”
沈青云輕笑,青笛在指尖一轉(zhuǎn),風(fēng)罡卷起眾人衣袂,聲音溫潤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:“走吧,去主殿,不要讓他們等太久。”
雷潮轟鳴,武靈城眾修朗聲大笑,黑衣青年被簇?fù)碓谥醒耄褚槐趼朵h芒的雷刃,直指更遠(yuǎn)的戰(zhàn)場。
雷潮漸歇,赤金雷光映在彩蝶的側(cè)臉,白紗下的淡金瞳眸凝著那道黑衣背影,像被歲月浸染的琉璃,透出復(fù)雜的光。
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幻鱗粉的玉瓶,紗袖輕顫,心底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澀——
那背影,太像了。
像那位早已隕落在人族與妖族大戰(zhàn)中的故人。
記憶像被雷光劈開的舊畫卷,一幕幕涌上眼前——
同樣是黑衣獵獵,同樣出色,同樣是站在前端,以一人之肩,扛起整個陣營的鋒芒。
那位故人,也曾站在她的面前,以命為盾,為她擋下致命的攻擊。
“如果有轉(zhuǎn)世……”
彩蝶低聲喃喃,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能聽見,“他是不是早已進入輪回,又恰好,投生在這一世?”
幻鱗粉在指尖悄然流轉(zhuǎn),像被風(fēng)吹散的舊夢。
她忽然想起,那位故人隕落前,曾對她說過同樣的話——
“保護好自己,等我回來。”
彩蝶垂眸,紗袖掩住微微顫抖的指尖,心底像被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攥住——
她不知道人世間是否有轉(zhuǎn)世,
她只知道,那一道背影,那一句話,早已在她心底,刻成永恒。
回廊盡頭,雷潮漸歇,赤金雷光映在殘壁上,像一幅褪色的古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