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靈皇宮,深處靜室。
白玉為壁,星輝為燈,一縷縷靈霧自地面陣紋升騰,纏繞著中央那名白袍中年修士。
他眉目清雋,鬢角微霜,周身卻無一縷靈壓外泄,仿佛整個人與皇城大陣融為一體。
忽然,一點赤金微光自他眉心躍出,落地化作一個七八歲的童子。
童子赤足,額心一點朱砂,眼珠卻是純粹的金色,像兩粒熾陽。
他仰頭望向窗外——
那個方向,裂空雷淵的雷光仍未散盡,殘留的赤藍劍意與烈日神弓的至陽之氣,遙遙傳來。
“這氣息……”
童子鼻翼輕動,聲音脆生生的,卻帶著古怪的滄桑,“是水哥!他居然也跑來靈界了,還……還認了新主人。”
白袍修士緩緩睜眼。
他的瞳仁深處,倒映著皇城上空那座“武皇金日”,卻并未追隨童子的視線。
目光像在追溯更遙遠的記憶。
“烈日神弓?”
男子聲線低緩,帶著歲月磨過的沙啞,“那個至陽至霸的神兵……”
男童叉腰,聲音稚嫩,卻帶著老氣橫秋的傲然,“當年在主人麾下,它弓弦一顫,萬里焦土;可只要遇見我,它就乖乖熄火。哼!手下敗將。”
白袍男子睜開眼,目光溫潤,帶著歲月沉釀后的淡然。
“青梧,莫要頑皮。”
他聲音不高,卻似晨鐘暮鼓。
青梧撇嘴,腳尖一點,整個人飄到男子膝前,像一團小火球。
“小白,你真無趣。水哥既然現身,八成是跟著哪個下界的小子溜進靈界。
讓我去把他拎來,給你當暖爐也好,當鎮紙也罷。
省得他再四處蹦跶,丟了我們神兵的臉。”
男子失笑,抬手揉了揉青梧的發頂,掌心落下幾粒星灰。
“烈日神弓沉寂三千年,今朝再現,絕非偶然。
我推算過,它擇主苛刻,尋常之人怎會得他信賴。”
青梧眼睛一亮,像貓聞到了魚腥味。
“那我更要去看看!
若那小子是個庸才,我就把水哥搶回來,順便把那小子打成豬頭,省得浪費弓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