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綠色的霧靄在極木之森深處終年不散,像一層厚重的紗帳,把光線、聲音乃至神識都揉碎在其中。
秦楓立于一塊覆滿青苔的巨巖上,雙眸緩緩睜開——瞳孔深處,兩點幽藍火焰跳動,那是“破滅神眼”被催動到極致的征兆。
目光穿透霧靄、穿透層疊如城墻般的古木,他終于看見了潛伏者的全貌。
那是一頭山岳般的巨猿——
它半蹲半踞,脊背高逾三十丈,通體覆蓋著蒼青色的石質鱗甲,鱗甲縫隙間纏繞碧綠藤蔓,藤蔓上開著妖異的猩紅小花。
巨猿每一次呼吸,藤蔓便隨之起伏,像無數條寄生而又共生的血管。它的雙臂垂落地面,爪尖如戟,深深插入泥土;胸膛正中的鱗甲裂出一枚豎瞳般的木紋,幽光流轉,似在吞吐整片森林的木靈力。
以靈力波動判斷,這兇物至少元嬰中期,可這方天地木靈力狂暴,為它提供了源源不竭的增益——真實戰力恐怕逼近元嬰后期。
更棘手的是,它靜如山岳,動若颶風。破滅神眼尚未收回,巨猿的耳朵已微微一顫——它察覺到了窺視。
“被發現了。”
秦楓心頭一凜,巨猿抬首,猩紅雙瞳鎖定他的方位,鼻孔噴出兩道乳白的氣柱,氣柱所過之處,古木齊齊攔腰炸斷,木屑與碎葉被狂風卷成一條綠龍。
“先下手為強!”
秦楓并指成劍,點在眉心,《靈心神典》的淡金色符紋自識海浮現,化作一頁半透明的心咒經文,懸于指尖。
“心咒·絕殺!”
沒有驚天動地的爆鳴,只有一圈幾乎看不見的精神漣漪以秦楓為圓心擴散,瞬間掠過百丈林海。
所有葉片在同一剎那停止顫動,蟲豸的嘶鳴戛然而止——時間仿佛被抽走了一幀。下一息,精神漣漪狠狠刺入巨猿眉心。
“吼——!”
巨猿仰天狂嘯,聲波化作實質的青黑雷紋,將高空云層撕成碎片。
它眉心鱗甲炸開一道血口,露出下方跳動的青碧腦核。
劇痛與暴怒在同一瞬間點燃,整片極木之森的木靈力被它一口鯨吸,化作滔天碧焰。
轟!
巨猿雙掌拍擊大地,無數巨樹根須破土而出,像千萬條狂蟒纏向秦楓。
根須表面布滿倒刺,倒刺滴落翠綠毒液,落地即蝕出深不見底的孔洞。
秦楓身形一晃,化作一道青金遁光拔空而起,破滅神眼在虛空中拉出一道幽藍尾焰。
他左手掐訣,右手凌空一握,烈日神弓的虛影在掌心凝聚,火陽箭矢尚未完全成型,腳下林海已被巨猿掄起的整棵萬年鐵木橫掃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