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厲垂首:“夜煞,此時已經(jīng)不知去向。”
黑羅剎怒極反笑:“好!很好!他倒是跑的快!”
他猛地拔高聲音:“立刻召回所有外派長老,開啟‘萬鬼噬天陣’!再把魂梟給我押來——讓他去軍皇山前自裁謝罪!若趙尊不退兵,本座便讓他嘗嘗黑魔宗真正的底蘊!”
幽魘遲疑:“宗主,魂梟可是影魂的心腹……”
黑羅剎一掌震碎案幾,魔焰滔天:“心腹又如何?今日若退,明日便是滅宗!傳令下去——所有弟子備戰(zhàn),我要在血冥原上,用軍皇山千萬人的血,祭奠我黑魔宗威名!”
殿外,黑云壓境,戰(zhàn)鼓隱隱。
一場牽動云州格局的血戰(zhàn),一觸即發(fā)。
古廟孤山,殘月如鉤。
半壁佛墻早已坍塌,露出滿天星斗。
夜風卷著沙塵穿過破窗,吹得供案上的殘燭火苗搖曳,映出兩道狼狽的影子。
夜煞倚在一根斷柱上,左臂齊肩而斷,斷口處纏著黑紅交雜的布條,仍滲出血跡。
他面如金紙,嘴唇干裂,唯有那雙眼睛還燃著怨毒的幽火。
對面,魂梟盤膝而坐,昔日桀驁的臉上此刻全是灰敗。
他的黑袍破爛,胸口一道劍痕從鎖骨劃到腰腹,翻卷的皮肉間隱隱可見白骨。
夜煞喘了口氣,聲音沙啞得仿佛磨鐵:“兄弟,你真打算回去自裁?”
他抬了抬僅存的右臂,五指顫抖,“我這條胳膊,是替你擋程無涯的‘斷岳劍罡’才沒的。
黑羅剎一句話,就要我們把命交出去,給趙尊那老匹夫泄憤?呸!”
魂梟垂首,指尖摩挲著一柄黯淡了魔紋的短刃。
那是黑魔宗“血誓刃”,一旦自裁,元神將被攝回宗門血燈,永受煉獄之苦。
他低聲道:“可若不回去,宗主血令一下,‘萬鬼噬天陣’發(fā)動,你我魂牌皆在陣眼,千里之內(nèi)亦難逃抽魂之刑。”
夜煞冷笑,牽動傷口,血又從布條里滲出。
“宗主?他何時把我們當人看過?
波月秘藏里,我們盡力辦事,又不知趙云天身份,怎知趙尊會舉全宗之力復仇?
如今兵敗如山倒,便推我們出去當替罪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