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西墜,星輝與梵光交織,照亮正道聯軍疲憊卻振奮的臉。
素心收劍,青裙無風自揚,聲音清冷傳遍落星原:
“今日之后,中州北境,魔蹤止步!”
斷魂峽的夜,沒有星月,只有濃稠得化不開的血霧。
峽谷像一具被剖開的巨獸尸骸,兩側峭壁漆黑如鐵,谷底一條暗河無聲地流淌,卻映不出半點反光——河面早被血煞染成墨色。
子時剛過,七道灰影貼著峭壁掠下。
死士小隊皆著匿靈斗篷,心跳與呼吸被壓制到極致,只余腰間靈劍微不可聞的輕顫。
為首之人名喚“沈硯”,金丹后期,曾以一人一劍刺殺三階妖王;
其余六人各有絕藝:御雷、毒蠱、裂陣、縛魂……此行的目標只有一個——毀去血煞殺陣的陣眼。
但他們尚未落地,峽谷最深處的骨鐘忽然無風自鳴。
“咚——”
鐘聲低沉,卻震得七人識海翻涌,匿靈斗篷瞬間失效,灰影在血霧里顯出輪廓。
血霧深處,一道佝僂身影緩緩升起。
血獄老祖披一襲暗紅法袍,袍角拖在地上,像兩條吸飽鮮血的舌頭。
他枯瘦的面龐毫無血色,唯有兩團血渦在眼眶里旋轉,透出不屬于人間的冷漠。
“七只小老鼠,也敢啃老夫的鎖鏈?”
聲音不大,卻在峽谷里層層回蕩,震得峭壁碎石簌簌而落。
沈硯心知暴露,再無退路,厲喝一聲:“分!”
七人化作七道劍光,呈北斗之勢直撲大陣。
血獄老祖只是抬手,袖中飛出一串血鈴。
鈴身不過拇指大,卻在空中發出尖銳嘶嘯,化作七條血蛇,瞬移般纏上七人腳踝。
金丹護體靈光被血蛇一舔,竟如紙糊般消融。
“啊——!”
慘叫只來得及出口半聲,血蛇已鉆入經脈,所過之處血肉干枯,金丹龜裂。
沈硯咬牙,丹田雷火炸開,強行震碎血蛇,身形借勢突進十丈。
他劍指大陣陣眼,劍罡化作百丈雷龍,怒吼著劈向血獄老祖。
老祖不閃不避,抬手虛握。
雷龍在半空驟然停滯,被一只由血漿凝成的巨手掐住七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