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蟒天龍身旁的,是一位身材矮小精悍,身穿著明黃色短褂,尖嘴猴腮卻目光靈動狡黠的老者。
他手里把玩著兩顆光滑的核桃,指尖靈活轉(zhuǎn)動。黃家太爺,黃天霸。
他的小眼睛滴溜溜轉(zhuǎn)著,不時瞥向供桌上的紅棗和點心,喉結(jié)微微動了一下,但很快又擺出一副正經(jīng)模樣。
四位老仙的真身法相同時顯化,即便只是投影,那股無形的威壓也讓我感到呼吸微窒,靈臺清明。
這些仙家都是我家堂口真正的底蘊。
我連忙再次叩首:“弟子張陽,拜見四位老仙!”
“起來吧,陽娃子。”胡天龍蒼老而溫和的聲音響起,他虛抬了一下手,一股柔和的力量將我托起,“事情俺們都知道了。栓柱娃兒的事,你不必太過自責,那是他的劫數(shù),也是他的功德。你能在危急關(guān)頭聯(lián)絡(luò)四方,籌劃應(yīng)對,已顯擔當。”
我站起身,心中感動,但知道現(xiàn)在不是敘舊的時候,直接切入正題:“謝太爺體諒。老仙,弟子已經(jīng)聯(lián)系了榆樹溝的崔師傅,以及官家特別行動科的王組長。崔師傅明天下午便能抵達,王組長也會帶著玄門高人和設(shè)備支援,最遲明天傍晚也能到西山屯。我們計劃人員到齊后,立刻商討對策,盡快進入將軍墓,摧毀聚陰旗,清除煞氣源頭,阻止十二生肖使的陰謀。”
四位老仙聞言,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,微微頷首,顯然對我的安排基本認可。
“陽娃子考慮得還算周全。”常天龍聲音冷冽,但語氣中帶著贊許,“官方的人參與進來,處理后續(xù)事宜會方便許多。老崔頭兒經(jīng)驗豐富,有他坐鎮(zhèn),也能彌補你經(jīng)驗上的不足。”
“但是,”蟒天龍甕聲甕氣地開口,聲音如同悶雷,“那墓里頭的情況,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兇險得多。光靠人多,未必管用。”
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:“請蟒太爺明示!”
胡天山接過話頭,用拐杖輕輕點了點地面,神色凝重:“那座墓,是前清鎮(zhèn)守遼東的耶律雄所建。此人本身便是武將,殺氣極重,生前殺戮無數(shù)。下葬時,不知請了何方邪道,布下了極為惡毒的‘八煞殉葬陣’。”
“老仙我光聽你們說八煞殉葬,可這八煞殉葬到底是什么呢?”
“不錯。”胡天山繼續(xù)道,“以八名含冤橫死、且命格特殊的活人,在特定時辰、特定方位殉葬。這八人的怨魂被陣法禁錮在墓中特定位置,歷經(jīng)三百余年地脈陰氣滋養(yǎng),早已化作了‘煞尸’。它們不同于那五具靠外力催化的陰尸,它們與墓穴陣法融為一體,煞氣同源,力量更強,且能借陣法之力瞬間移動,極難對付。這八具煞尸,便是‘八煞殉葬陣’的陣眼,也是守護主墓室的第一道關(guān)卡。”
黃天霸停止了把玩核桃,尖細的聲音帶著一絲忌憚:“這還不算完。據(jù)手下探馬來報,那耶律雄自己的怨魂,因為生前殺孽和陣法加持,本就強橫。如今看來,十二生肖使那幫雜碎不知用了什么邪法,竟然進一步強化了他的魂體。現(xiàn)在的耶律雄怨魂,恐怕已經(jīng)能初步操控整個墓穴積累的龐大煞氣,如同鬼域之主。在他的‘地盤’里跟他斗,事倍功半。”
常天龍補充道:“此外,墓中還有鎮(zhèn)墓獸。是一只生前被耶律雄射殺的黑虎,虎魂被邪術(shù)禁錮煉化三百年,與地煞結(jié)合,已成‘煞虎’。這也正是昔日臥虎崗山君傳說的由來,只不過現(xiàn)在它沒有實體,卻能依靠凝聚煞氣顯形,刀槍不入,法術(shù)難傷,只認耶律雄的怨魂操控,是守衛(wèi)主棺槨的最后一道屏障。”
蟒天龍哼了一聲:“十二生肖使那伙人肯定也沒閑著。他們既然進去了,還在里面布置了能引動地府聚陰旗的陣法,就絕不會只放個旗子那么簡單。類似‘化骨池’、‘噬魂陣’這類陰毒玩意,更有數(shù)十種,這些手段他們最是擅長。若是掉以輕心,怕是沒見到正主,就得折損大半人手。”
四位老仙你一言我一語,將墓中存在的危險層層剝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