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、栓柱、李狗剩三人快步走出院子,沿著村道往山口方向走去。
清晨的山間霧氣還沒完全散去,路旁的草木上掛著露珠,空氣潮濕而清新。
但越靠近山口,那種陰冷壓抑的感覺就越明顯。
路邊的樹木枝葉呈現(xiàn)出不正常的暗綠色,有些甚至開始枯萎。
地面上偶爾能看到一些細小的黑色痕跡——那是前兩晚戰(zhàn)斗留下的煞氣殘余。
“陽哥,這地方的‘味兒’越來越重了?!彼ㄖ櫭嫉溃m然沒有請神,但他對陰煞之氣的感知比常人敏銳得多。
“嗯,聚陰旗在持續(xù)發(fā)揮作用,墓里的煞氣還在向外擴散?!蔽页谅曊f,“必須盡快解決源頭?!?/p>
走了約莫二十分鐘,我們來到了進山的岔路口。
這里地勢較高,可以俯瞰大半個西山屯。
路口處,一個穿著藏藍色中山裝,背著一個鼓鼓囊囊大背包的矮胖身影正蹲在一塊大石頭上抽旱煙,正是崔師傅。
“崔叔!”我喊了一聲。
崔師傅聞聲抬起頭,看到我們,臉上露出笑容,麻利地從石頭上跳下來,拍了拍身上的灰:“小陽子!可算到了,這地方真他娘的難找!”
他快步走過來,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,眉頭微皺:“你小子的臉色不太對啊,印堂發(fā)暗,左臂是不是受傷了?”
我心里一驚,老崔不愧是老江湖,一眼就看出來了?!笆?,前天晚上被黑僵抓了一下,中了尸毒?!?/p>
“啥?!”崔師傅臉色一變,一把抓過我的左手,撩開袖子查看傷口。
看到那片青黑色和蔓延的黑氣,他倒吸一口涼氣,“這毒……不簡單啊!混合了百年怨煞,還有地府陰氣的影子……你小子能撐到現(xiàn)在也算命大!”
他從隨身背包里翻找片刻,掏出一個小瓷瓶,倒出一粒黃豆大小的黑乎乎藥丸:“趕緊吃了!這是俺用雄黃、朱砂、雷擊棗木灰加幾味草藥煉的‘驅(qū)陰丹’,雖然解不了根,但能暫時壓制毒性,讓你多撐幾天?!?/p>
我接過藥丸,聞著一股刺鼻的硫磺和草藥混合氣味,沒有猶豫,一口吞下。
藥丸入喉,先是一陣火辣,隨即化作一股暖流擴散開來,尤其是流向左臂時,能明顯感覺到那股冰寒刺痛被暫時壓制住了,雖然毒素還在,但至少不再持續(xù)擴散。
“謝謝崔叔!”我感激地說。
“謝啥謝,你小子要是折在這兒,俺這老臉往哪擱?”崔師傅擺擺手,又看向栓柱,“栓柱娃兒,你咋樣了?聽說傷得不輕?”
栓柱勉強笑了笑:“沒事了崔叔,就是還得養(yǎng)段時間?!?/p>
“養(yǎng)著吧,這次你就別跟著摻和了?!贝迬煾蹬牧伺乃ㄖ募绨?,又看向李狗剩,“這位是?”
我連忙介紹:“這是李狗剩,西山屯的后生,很勤快,這幾天多虧他幫忙?!?/p>
李狗剩趕緊恭恭敬敬地鞠躬:“崔叔好!”
“好孩子?!贝迬煾迭c點頭,從包里掏出幾塊用油紙包著的點心遞給他,“路上買的,嘗嘗?!?/p>
李狗剩受寵若驚地接過,連聲道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