飯桌上,趙村長幾度欲言又止,最終還是忍不住壓低聲音問:“張師傅,你聯(lián)系的人……明天真能到?”
我咽下口中的餅子,肯定地點頭:“崔師傅明天上午就能從榆樹出發(fā),下午準到。特別行動科的王組長也說了,他們會盡快調(diào)集人手,最遲明天下午也能趕到西山屯?!?/p>
陳老嘬了一口旱煙,煙霧在昏黃的燈光下盤旋:“那……進墓的事兒,定在啥時候?”
“人員到齊后,我們需要先碰個頭,交換信息,制定詳細的行動計劃?!蔽页烈鞯溃白羁煲惨魈焱砩?,或者后天一早進山。那座墓白天晚上都一樣陰森,但準備工作必須做足,不能倉促?!?/p>
趙村長點點頭,臉上憂色稍減:“那就好,那就好……有啥需要俺們準備的,你盡管說?!?/p>
“還真有一件事?!蔽蚁肓讼?,“趙叔,麻煩您讓村里人這幾天盡量別往后山那邊去,特別是晚上。雖然五煞陰尸被無常爺收拾了,但墓穴泄露的煞氣還在擴散,普通人靠近了容易沾染晦氣,輕則生病,重則……被邪祟盯上。”
趙村長臉色一凜,立刻鄭重應(yīng)下:“俺明白了!明天一早俺就挨家挨戶去說,再讓幾個后生在進山的路口守著,絕不讓人靠近!”
晚飯在略顯凝重的氣氛中結(jié)束。
收拾完碗筷,趙嬸子帶著小孫子回東屋歇息去了。趙村長和陳老又和我聊了幾句村里的情況,也各自回房。
堂屋里只剩下我一人。
油燈的火苗跳躍著,在土墻上投下?lián)u晃的影子。窗外偶爾傳來幾聲犬吠,更顯夜的寂靜。
我獨自坐在炕沿,感受著左臂傳來的陣陣刺痛。尸毒像一條冰冷的毒蛇,盤踞在我的經(jīng)脈之中,不斷蠶食著我的精力和靈氣。
下午嘗試運轉(zhuǎn)功法壓制,效果微乎其微。
這混合了百年怨煞的毒素,果然不是靠我目前的修為能輕易化解的。
但眼下,我沒有時間專門閉關(guān)祛毒。
明天的援軍,后天的行動……我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和基本的戰(zhàn)斗力。
深吸一口氣,我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從疼痛上移開,開始梳理已知的所有信息。
五煞陰尸、十二生肖使、地府聚陰旗、前清將軍墓、八煞殉葬陣……
線索紛繁復(fù)雜,危險環(huán)環(huán)相扣。
我需要更清晰的指引,需要仙家們更明確的提示。
想到這里,我站起身,走到窗前。夜幕下的西山屯一片安寧,遠山如黛,輪廓模糊在夜色中,唯有臥虎崗的方向,在我的靈覺感知里,依舊散發(fā)著令人心悸的煞氣波動,如同沉睡巨獸的呼吸。
是時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