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轟——”
南風的身體劇烈地一晃,仿佛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,心口瞬間被刺骨的冰冷貫穿!跪在人來人往的最高廣場上,像牲口一樣被圍觀、被指點、被唾棄整整三天?這比殺了她還要痛苦千倍萬倍!
他在要我的命!更要踩碎我最后一點尊嚴!
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嚨,她死死咽了回去,口腔里彌漫開鐵銹般的味道。
季博措滿意地看著她搖搖欲墜、面無人色的樣子,仿佛在欣賞一出精心導演的悲劇。他慵懶地靠回椅背,慢條斯理地拋出了后續:
“別急,這不過是開胃小菜。三日后,你若還剩一口氣爬回來,本座便大發慈悲,賞你一枚三品續脈丹,夠那瞎子像條爛泥里的蛆蟲一樣,再多茍延殘喘幾個月。”
“……之后呢?”南風的聲音干澀嘶啞,破碎得不成樣子,每個字都帶著顫抖的血氣。她太清楚了,惡魔的“恩賜”后面,只會是更深的煉獄。
“之后?”季博措臉上的笑容陡然擴大,充滿了掌控獵物生死的殘忍快意,“本座與如煙的麟兒,博曉,年方十八,正是少年意氣風發之時,身邊正缺個懂事貼心、會伺候人的知心人兒。”
他的目光再次在南風身上逡巡,如同在打量一件新買的玩物,“你嘛,這張臉皮子還勉強能入眼。既然你對那瞎子如此‘情深義重’,想必是個懂‘情義’、會伺候人的。一個月內,你需心甘情愿、敲鑼打鼓地嫁入我季家,給博曉做妾!”
他故意停頓,讓“做妾”這兩個字如同冰冷的枷鎖,重重套在南風的脖子上。看著她瞬間慘白如紙、搖搖欲墜的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褪盡,他才心滿意足地補上最后一擊:
“放心,只要你乖乖做了博曉的人,伺候得他高興了,待你過門那日,本座自會賜下珍貴的六品塑田丹!保證讓你的瞎子情郎,眼也亮了,經脈也通了,重新做個活蹦亂跳的‘人’!怎么樣,本座夠仁慈了吧?嗯?”
“做……做妾?給……季博曉公子?”南風的聲音細若游絲,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。季博曉!那個在宗門大典上見過的、被眾星捧月、眼神卻陰鷙乖戾的少年!讓她去給這樣的人做妾?這不僅是把她推入十八層地獄,更是要徹底斬斷她與西洲之間的一切羈絆!從此她將成為季家籠中的金絲雀,成為那個紈绔少年的玩物和奴隸!而治好眼睛的西洲……又該如何面對這一切?
“妾”字如同燒紅的烙鐵,狠狠燙在南風的心尖!
眼前驟然一片漆黑,天旋地轉。冰冷刺骨的屈辱和無邊無際的絕望如同洶涌的黑色潮水,瞬間淹沒頭頂!她幾乎窒息!
在滅頂的絕望中,她幾乎是本能地,將最后一絲渺茫得近乎可笑的希望投向季博措身后那個沉默的身影——柳如煙!那個曾經在騰龍宗某個角落,溫柔地給她遞過一包蜜餞,對她露出過慈和笑容的、西洲的生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