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!你聽著!”
她聲音嘶啞,因?yàn)榧雍蛻嵟兜脜柡Γ總€字都像石頭砸在地上,硬邦邦的,“我南風(fēng)對天發(fā)誓!我!不!走!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,我就不會丟下你!”
她吸了吸鼻子,盯著他那空洞的眼窩,一字一句吼道:
“不就是丹田碎了嗎?不就是修為沒了嗎?天塌不下來!兌域這么大,十萬大山那么深,我就不信找不到能救你的東西!那個什么塑田丹,我聽過!只要它還在這個世上,管它在龍?zhí)哆€是虎穴,管它要爬刀山還是下火海,我南風(fēng)豁出這條命不要,也一定給你搶回來!”
她用力晃了晃他的手,仿佛要把這些話砸進(jìn)他心里:
“顧西洲!你給我挺住!不許閉眼!聽見沒有?不許放棄!你看不見,我就是你的眼睛!你走不了路,我就是你的腿!只要我胸口這口氣還熱著,你就得給我活著!這是命令!”
破廟徹底陷入了死寂,只剩下顧西洲那破風(fēng)箱一樣的喘息,一聲聲,敲打著絕望的鼓點(diǎn)。
但那雙緊握著他的小手,沒有一絲一毫的松動。
南風(fēng)瘦小的身體挺得筆直,像一根插在懸崖邊的野草,死死地?fù)踉陬櫸髦奚砬埃鎸χ鵁o邊的黑暗,寸步不讓!
不知道熬了多久,天邊終于透出一點(diǎn)灰蒙蒙的亮色,從破屋頂?shù)目吡锫┻M(jìn)來幾絲微光。
就在這時——
砰!!!嘩啦啦!!!
破廟那扇搖搖欲墜的爛木門,被人一腳狠狠踹得粉碎!木屑亂飛!
刺眼的光線和嗆人的灰塵一起涌了進(jìn)來,照亮了門口幾張流里流氣、充滿惡意的臉。
為首一個滿臉橫肉、敞著懷的壯漢,正是狂魔哥。
他身后跟著幾個歪瓜裂棗的小弟,堵死了門口。
“喲嗬——!”
狂魔哥拖著長腔,破鑼嗓子帶著濃濃的嘲諷,震得房梁上的灰都往下掉,“顧——瞎——子——!命挺硬啊?還沒死透呢?老子還以為你早被野狗叼走當(dāng)點(diǎn)心了!”
他大搖大擺地走進(jìn)來,一腳踢開擋路的碎木頭,眼睛像毒蛇一樣在破廟里掃了一圈,最后死死釘在縮在顧西洲身前的南風(fēng)身上,臉上瞬間堆滿了下流的淫笑。
“嘿嘿,沒死也好!這個月的‘平安錢’,該交了吧?”
狂魔哥搓著手,一步步逼近,目光在南風(fēng)身上肆無忌憚地打量著,“顧瞎子,你這窮鬼是拿不出半個子兒了。不過嘛……”
他舔了舔厚嘴唇,嘿嘿笑道:
“你這小丫鬟倒是水靈……雖然臟了點(diǎn)。這樣,讓她好好‘伺候伺候’老子和兄弟們,把這債抵了?兄弟們舒服了,興許還能饒你這廢人一條狗命!怎么樣,夠意思吧?”
污言穢語像淬毒的針,狠狠刺來!
正低頭小心翼翼給顧西洲擦拭額角傷口的南風(fēng),手指猛地僵住了!
她身體瞬間繃緊,像一張拉滿的弓,緩緩地、一點(diǎn)點(diǎn)抬起頭。
那雙剛才還盛滿擔(dān)憂和淚水的眼睛,此刻死死盯著狂魔哥,里面翻騰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,冰冷刺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