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錢沒了!咱攢的過年錢沒了!還有你那件皮大衣,也沒了!”
“啥?”趙元成的瞌睡蟲瞬間跑了個(gè)精光,他猛地坐起身,顧不上寒冷,趕緊去檢查。
結(jié)果趙元成發(fā)現(xiàn),他們家不僅錢沒了,還有一件皮大衣也沒了,是趙元成在江城專門買的牌子貨,估計(jì)讓賊給順走了!
“我的皮大衣!”趙元成的臉?biāo)查g漲成了豬肝色,他一屁股坐在床上,攥著拳頭狠狠砸向床板。
“哪個(gè)殺千刀的賊!敢偷到咱家頭上!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!”
一時(shí)間,趙家堂屋里亂成了一鍋粥。
趙誠癱坐在八仙桌旁的條凳上,雙手死死抓著自己的頭發(fā),指節(jié)都泛了白,眼眶里布滿了紅血絲,胸口劇烈起伏著,一口氣沒上來,差點(diǎn)栽倒在地。
趙元成帶回來這么多錢,原本是想讓趙誠好好過個(gè)好年的,現(xiàn)在好了,錢全部沒了!
趙元成則在屋里來回踱步,嘴里罵罵咧咧,把賊人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,翻來覆去念叨個(gè)不停,急得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。
他平日里雖不算摳門,卻也把那件皮大衣當(dāng)成寶貝,如今寶貝沒了,還搭進(jìn)去家里的過年錢,只覺得心口堵得慌,連呼吸都帶著疼。
趙家遭賊的消息,沒半個(gè)時(shí)辰就傳遍了全村,村民們?nèi)齼蓛赏w家趕,大多是來看熱鬧的。
畢竟趙誠平日里在村里不算討喜,仗著趙元成出息了賺了點(diǎn)錢,就總愛擺架子。
誰家求他幫襯點(diǎn)小忙,都得拿東西來換,人緣本就極差。
有人扒著院門口的柵欄往里瞅,瞧見趙家一片狼藉,還有父子倆氣急敗壞的模樣,忍不住低聲議論:
“活該!他平日里把錢看得比命還重,這下好了,全被賊摸走了!”
也有人假意上前勸兩句:“趙老哥,別氣壞了身子,錢沒了再掙就是。”
可這話落在趙誠耳朵里,卻比罵他還難聽。
他猛地抬起頭,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狠狠瞪著說話的人,嘴唇哆嗦了半天,卻一個(gè)字也說不出來。
那幾百塊錢是他的血汗錢,沒了這筆錢,別說置辦年貨,就連給老母親的孝敬錢都沒了著落,年三十走親戚的體面也沒了,這臉?biāo)闶菑氐讈G盡了。
他只覺得渾身發(fā)冷,連牙齒都開始打顫,喉嚨里又腥又澀,一口濁氣堵在胸口,憋得他眼眶都紅了。
趙元成也沒了平日里的精氣神,蔫頭耷腦地靠在門框上,盯著空蕩蕩的木箱,心疼得直抽抽。
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,趙家院里的雪被踩得稀爛,趙誠的喘息聲越來越重,趙元成的咒罵也漸漸低了下去,只剩下滿院的狼狽和絕望。
就在人群的議論聲漸漸平息時(shí),不知是誰在人群后頭,忽然壓低了聲音,跟身邊的人嘀咕了一句。
那聲音不大,卻剛好能讓周圍幾個(gè)人聽得一清二楚:
“哎,你們忘了?季小四不是前幾天就回村了么?他在部隊(duì)里待了好幾年,聽說還立過功。捉個(gè)小蟊賊,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?”
這話像一顆石子,瞬間在人群里濺起一圈漣漪,幾道目光齊刷刷往季家的方向飄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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