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嬤嬤與來人相約每隔十天便見一次面,方便互通消息。不是她不知道現在這樣的情況,最好蟄伏起來,這般頻繁的碰面,很容易被人發現的。
但是皇后被禁足,外頭全是禁軍,鄭嬤嬤陪在皇后的身邊,根本出不去坤寧宮,不僅誰也聯系不上,連個消息都收不到。
時間一長,可不就變得又聾又瞎,真的發生了什么,也來不及做出反應。
好在這人是御膳房一個不起眼的送膳的小太監,靠著他,鄭嬤嬤便能與宮中赫舍里氏埋下的釘子聯系上。
只是鄭嬤嬤沒想到,既然有人能將他們的手段全部擋下,護住那拉氏母子,又怎么可能不順藤摸瓜,找上這一股勢力,將其一網打盡。
終究是,赫舍里氏的人在宮中仗著皇后的勢,囂張的太久了,以至于都忘了,這紫禁城是愛新覺羅家的紫禁城,可不姓赫舍里。
只能說,奴似主人行,皇后為自己的肆無忌憚,已經付出了代價,可赫舍里氏的這些人卻沒有吸取教訓。
很快,鄭嬤嬤便傻眼了,這都快一個月了,那人卻始終沒有來。剛開始,鄭嬤嬤還能安慰自己,或許是對方被什么事給絆住了,但是一個月過去了,鄭嬤嬤哪里還不明白,這是出事了。
鄭嬤嬤只能干著急,期望出事的只是那個小太監,可別朝著她最害怕的方向發展。
然而,真是怕什么來什么,這段時間揪出了不少赫舍里氏的釘子,惠嬪原本心情大好,偏偏這一日夢到了承慶和胤褆,心情急轉直下,可不得找個機會發泄發泄。
于是乎,第二日一大早,惠嬪打著看望皇后的旗號踏足了坤寧宮。當然,惠嬪也沒想做什么,萬一自己離開后,皇后真的出了什么事,那她真的有嘴都說不清。
惠嬪只是遠遠地看了皇后一眼,欣賞了片刻仇人如今狼狽落魄的樣子,然后笑吟吟的對上了鄭嬤嬤黑如鍋底的臉。
她才不在意鄭嬤嬤的態度,畢竟雙方早就已經撕破了臉,更遑論她才是那個贏家,自然不會介意手下敗將的敵視。
“嬤嬤照顧皇后辛苦了。”
“奴才不敢稱辛苦二字,皇后娘娘是后宮之主,任何人伺候她都是應該的,何況是奴才。”
惠嬪挑眉,她沒有想到直到如今,皇后手底下的狗還看不清形勢,在那宣揚皇后的尊貴,真是笑話,如今宮中誰不知道皇后早已只是個空銜。
甚至朝堂之上,明明宮中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,但是誰也沒有多說一句,就連赫舍里家也無人提起,就好像真的什么也沒有發生。
“唉,從前還道皇后是故意放任那些畜牲暗害皇嗣,直到如今,本宮才知道皇后娘娘有多不容易,這宮里敢向龍子鳳孫伸爪子的狗奴才實在是太多了。”
鄭嬤嬤冷笑,她還以為那拉氏是故意來炫耀自己得了宮權,覺得對方果然是眼皮子淺,皇后才是正統,區區一個包衣出身的妃嬪,就算得了這權力也長久不了。
卻不想,惠嬪的下一句話就是,“本宮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,這才將這些人揪了出來。雖然還是會有漏網之魚,但是還請皇后娘娘放心,嬪妾定會盡心竭力,一遍又一遍的清洗后宮,保證再無此類事發生。”
鄭嬤嬤的臉色直接由黑轉青,那拉氏是怎么敢的,她背后的那拉氏不過是一個包衣家族,難道就不怕赫舍里氏的報復。
要知道,前朝后宮從來都是休戚相關的,他們確實一時沒辦法對那拉氏做什么,但是她的家人,還有孩子可都在宮外。
鄭嬤嬤咬著牙提醒道:“惠嬪主子可知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,凡事還是留一線的好,否則,絕了旁人后路的同時,也是斷了自己的生機。”
“本宮依附于萬歲爺,有萬歲爺的龍氣庇佑,自然生機永續,斷不了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