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嬤嬤看著眼前這一排的小丫頭,不禁皺了皺眉。這些小宮女年紀(jì)也太小了,打眼看過去,分明還是一群沒有長大的孩子,好多事都做不了。主要是太皇太后那,要人要的急,所以這一批宮人只學(xué)了10天的規(guī)矩。即便她們在入宮之前,家里人肯定安排學(xué)習(xí)過。
但陳嬤嬤依然不放心,畢竟說是學(xué)規(guī)矩,但肯定不僅僅是教規(guī)矩,之前入宮的宮女都要學(xué)整整3個月,在這3個月里嬤嬤們會趁此機(jī)會,好好磨一磨宮女們的性子,磨去在家里養(yǎng)出的嬌氣。
可是陳嬤嬤也明白,太皇太后的意思,這些天,慈和皇太后病得愈發(fā)重了,皇上也一日比一日陰沉。選這些小丫頭們進(jìn)來,說是伺候,但其實就是找來陪伴和開解萬歲爺?shù)模戎笤俅蟮囊恍粲袔讉€萬歲爺瞧的上的,也能直接納入后宮,給個位份。
可是陳嬤嬤實在是不放心這些人,能哄萬歲爺是最好的,可萬一不成,甚至是有個不安分的,惹怒了皇上,那可真是罪該萬死了。如此燙手山芋,可真叫人難辦。想了許久后,還是決定讓她們做些輕省的活計。
8個人分成兩組,一組白日給萬歲爺奉茶,一組便在夜里守夜掌燈,兩組輪流接班。
吉鼐先被安排去奉茶。剛巧這些日子的情緒著實不太好,好幾次吉鼐都看到康熙大發(fā)脾氣,甚至有一次直接摔了茶盞,賞了梁九功幾個板子。這暴躁的樣子,讓原本好幾個蠢蠢欲動的小宮女都暫且歇了心思,安分下來。
吉鼐看著眼前的梁九功哎呦哎呦地躲著茶盞,苦著臉出去挨板子地狼狽樣子,完全沒有前世面對后宮妃嬪時的疏離有禮,恭敬有余,親近不足,自持著萬歲爺貼身內(nèi)監(jiān)的身份。
可能是吉鼐還未想好該如何面對眼前這個干凈、純粹的少年郎,不打算著急接近,所以沒有十分關(guān)注康熙,也就因此,錯過了康熙頻頻看來的眼神。好幾次在自己看梁九功笑話的時候,眼底里藏著笑意,那副明媚可愛的樣子,全被康熙看在了眼里。順著吉鼐的視線,轉(zhuǎn)頭看向了梁九功,瞧著他故作可憐的討?zhàn)垬幼樱阋蚕嘶饸狻_@也叫原本擔(dān)憂不已的陳嬤嬤暗自松了口氣,實在是這幾天萬歲也太難伺候了。
一旁的元絮將所有人的反應(yīng)都盡收眼里,莫名的有些興奮,感覺像是磕到了。不不不,元絮警告自己,這糖可是苦的,是臭的,不好磕。但是看著眼前這一幅有愛的畫面,還是忍不住安慰自己,反正現(xiàn)在干凈的康熙,還不是后世的那個有很多女人的渣男,要不先磕為敬,等在他塌房之前,自己再爬墻。
這天夜里,輪到吉鼐守后半夜,她剛剛來到乾清宮后殿,卻看見原本應(yīng)該在里頭守夜的吳佳氏,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外。吉鼐趕忙上前問:“怎么了?”
“我,我,那個,萬歲爺不見了。”
吉鼐一驚,現(xiàn)在的紫禁城可不像后來那樣,被康熙幾次三番的大清洗,安全的很。而現(xiàn)在的后宮,有前明遺留下來的宮人,也有皇太極、順治兩任帝王后宮安插的人手,前世康熙早期的孩子死了那么多,也并非沒有這方面的原因。即便是天子的乾清宮,也可能存在危險。
“萬歲爺怎么會不見?你是怎么守的夜?通知陳嬤嬤和梁公公了嗎?”
“沒,沒有,我,我沒敢說。”
“你瘋了?萬歲爺出事,你居然敢隱瞞。”
“不,不關(guān)我的事。我守夜的時候,萬歲爺還好好的,分明是你將人看丟了,休想怪在我頭上,我要告訴陳嬤嬤去。”說著便跑著要去先告一狀。
蠢貨。吉鼐看著吳佳氏的背影,就像是在看著死人。“怎么辦?她要去惡人先告狀。”“她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腳,康熙如果真是在后半夜丟的,那她是怎么知道的?急著推卸責(zé)任便不帶腦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