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得此話,潘霞長長嘆了口氣,隨后情緒焦躁:“他跟我說一定查不到一定查不到!這才幾天啊,馬辰就被抓了。
我早就告誡他,不要把公安當傻子!”
見潘霞準備坦白,胡立輝放松下來:“聊聊吧,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一個小時后。
胡立輝走出審訊室,手中多了張紙條。
這是潘霞在坦白之后要求的,希望能帶給呂展鵬一句話,上面只有五個字。
此次潘霞來青昌的確是為了看望兒子,的確在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了那本筆記,也的確怒斥了兒子并告誡他放棄殺人念頭,如若不然,就把他扭送公安局。
這些都沒錯,但后面的錯了。
呂展鵬并未放棄對杜俊才動手,他告訴潘霞:就算你把我送進了公安局,預備殺人也判不了刑,出來之后,我依然會宰了杜俊才,這件事沒得商量,你能看住我一天,看不住我一輩子。
潘霞無法理解,為什么兒子對杜俊才恨意那么大,母子談心一直談到天亮,她這才明白兒子在杜俊才那里所受到的欺負。
筆記里所寫的只是一部分,沒記錄的更多,呂展鵬性格軟弱,和強勢的杜俊才形成鮮明的對比,完全可以說,呂展鵬在杜俊才面前就是一條狗。
大學,原本是人生中的“暑假”,唯一能松口氣的地方,時間是四年,但在這四年中,呂展鵬從未享受過快樂。
從入學第一天,杜俊才搶了呂展鵬靠窗上鋪的那一刻,噩夢便開始了。
高姿態俯視頤指氣使,不帶臟字的侮辱,甚至在無人的角落杜俊才還動過手,雖然事后誠懇道歉了,但那種巴掌后給顆糖的感覺,讓呂展鵬抓狂。
呂展鵬沒有勇氣、也拉不下面子去反抗,這個逆來順受的老實人,負面情緒一直壓抑到了畢業后。
這就是兩個截然相反性格之間的碰撞,但凡呂展鵬中途強硬一點,也不可能受那么多委屈。
勇敢的說【不】,其實沒有那么難。
別人好意思欺負你,你卻不好意思反抗?
后來杜俊才追上了任藝,這讓呂展鵬大為震驚,因為任藝曾經和他說過,根本不喜歡像杜俊才這樣的浮夸之人。
“任藝想讓他死,我也想讓他死,還有另一個人想讓他死,我們已經決定了,改不了?!?/p>
“媽,計劃很完美,警察肯定查不到,動手的不是我和任藝,他們怎么查?”
“你趕緊回去吧,放心,絕對出不了事?!?/p>
呂展鵬當時已經入魔,反過來勸解母親。
潘霞怎么可能那么好忽悠,那可是殺人啊,不是小打小鬧。
聽到這里,胡立輝開口:“你最終還是同意了?!?/p>
潘霞點頭:“我阻止不了他,既然他不用動手,那我干脆把他送到公安局徹底洗脫嫌疑,避免發生變數?!?/p>
胡立輝:“為什么要走柵欄進小區?!?/p>
潘霞:“我在代替我兒子?!?/p>
胡立輝愣了一下,細想之后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