驟然間一場春雨,說來就來。
不是那種落在地上就變成冰的冬雨,而是切切實實落在人間化成涓涓細流的春雨。
這雨直接把京城從冬變成了春,把季節在無聲之間完美的割裂。
雨中的京城,像褪去妝容的女子。
有點難看,一點都不順眼。
多多少少,讓人嫌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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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師父,您老身子不好,不是不讓您折騰嗎?”
紫金山南麓的三千營軍營當中,一身戎裝的李景隆,對正在窗前看著雨水發呆的徐達說道。
徐達老的厲害,不。。。。應該說疾病,讓他顯得格外的蒼老。
面頰削瘦,雙眼微渾。
臉上的皺紋松松垮垮的,渾身上下好似半點力氣都沒有,坐在那精氣神都沒了。
“待不住!”
徐達露出幾分笑容,看向李景隆,“忙了一輩子了,待不住!”
“您吃飯了沒?”
李景隆挨著徐達坐下,小聲的問道,“徒兒讓廚子給您預備點熱乎的!”
“老漢我。。。。”徐達猶豫片刻,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一般,“我能喝酒嗎?”
“那可不成!”
外邊下雨了,屋內寒。
李景隆把碳爐,往徐達身邊挪挪,“樓老先生說了。。。。”
“他說了,鵝不能吃,羊不能吃,魚不能吃。。。。”
徐達突然生氣道,“酒也不能喝!”
說著,長嘆一口氣,“那我活著還有什么勁兒呀!”
而后,細瘦的手掌撓了下滿頭的銀發,“以前打生打死就為了吃口好的,現在什么好吃的都有了,老漢我卻不能吃了!”
“等您好的!”
李景隆笑著寬慰,“等您病好了,徒兒陪著您吃好的喝好的!”
“好?”
徐達一笑,繼續看向窗外,“病這玩意,哪有能好的?早死晚死罷了!”
說著,他低下頭,“其實老漢我,現在就想死!背上那些遭娘瘟的膿包,折騰得我成宿成宿睡不著覺。尤其是換藥的時候,好像有人拿著刀,活生生的在我身上往下剜肉!”
“師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