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琪薇將最后一件連衣裙疊好,放進已經磨損的行李箱中。
這條裙子是她用第一個月工資買的,如今顏色已有些泛白。
母親站在門框旁,用圍裙擦著手,目光躲閃。
“你真的決定了嗎?”母親的聲音很輕,仿佛怕驚擾了空氣中的什么。
“是的,媽媽。”唐琪薇拉上行李箱拉鏈,聲音平靜卻堅定。
門外傳來汽車喇叭聲。
唐琪薇走到窗前,看見溫啟哲從那輛銀灰色的賓利中走出,抬頭望向她家所在的四樓窗口。
他今天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,卻依然掩不住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。
“他會毀了你的人生。”母親在身后低語,聲音里沒有憤怒,只有深深的憂慮。
唐琪薇轉身擁抱母親,“不,他給了我人生。”
這是她離開家前的最后一句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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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啟哲為唐琪薇打開車門,接過她破舊的行李箱,小心翼翼地放在后備箱里。
坐進駕駛座后,他注意到她微微泛紅的眼眶。
“還好嗎?”他輕聲問道,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。
唐琪薇點點頭,擠出一絲微笑,“只是告別比想象中難一些。”
溫啟哲理解地握了握她的手,然后發動引擎。
車子駛出這片擁擠的居民區,穿過狹窄的街道,路邊攤販和行人熙熙攘攘。
這里是唐琪薇生活二十多年的世界,而對他來說,卻是完全陌生的景象。
“父親昨晚給了我最后通牒,”溫啟哲平靜地說,眼睛盯著前方的路,“如果今天不去見謝董事長的女兒,就將我從家族企業中除名。”
唐琪薇的手指微微收緊,“那你為什么還在這里?”
溫啟哲轉頭看了她一眼,目光堅定,“因為你比任何遺產都珍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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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家大宅坐落于城市最昂貴的地段,花崗巖圍墻內是修剪整齊的花園和噴泉。
當溫啟哲牽著唐琪薇的手走進客廳時,他的父母正坐在意大利進口的真皮沙發上。
溫守誠——溫啟哲的父親,放下手中的金融報紙,銳利的目光掃過他們緊握的雙手,最后停留在唐琪薇樸素的衣著上。
他的嘴角向下彎成一個嚴厲的弧度。
“所以這就是你拒絕參加今天午餐的原因?”溫守誠的聲音冷得像冰。
溫夫人羅婉儀站起身,優雅的面容上帶著懇求,“啟哲,現在回頭還來得及。謝先生和她的女兒還在餐廳等著,我們可以找個借口說你病了。”
溫啟哲站得筆直,“不需要借口。我要娶的只有琪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