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區的疫情,在我們的努力下,很快得到了控制。
班師回朝那日,太后和皇帝親至城門迎接,給了我極大的榮耀。
我被破格提拔為太醫院院使,掌管整個太醫院,成為大周朝有史以來第一位女院使。
我的醫館,也在太后的支持下,開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。
我不再是那個需要仰人鼻息的沈清禾,而是名滿天下,受人敬仰的何蘇。
我以為,經歷了疫區那件事后,蕭北辰會知難而退。
我還是低估了他的偏執和瘋狂。
他仿佛將追回我,當成了他人生唯一的目標。
他不再用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,而是換了一種更卑微,也更令人窒息的方式。
他每天都會出現在我的醫館門口。
不說話,也不鬧事。
就只是站在街角,遠遠地看著。
從清晨到日暮,風雨無阻。
無論我對他多么冷漠,無論旁人如何指指點點,他都像一尊望妻石,雷打不動。
他的執著,非但沒有讓我感動,反而讓我覺得是一種負擔和騷擾。
我派人去趕他,他便退到更遠的地方。
我讓官兵去驅逐他,他第二天依舊會準時出現。
我徹底拿他沒了辦法。
直到那一天。
那天,是安寧公主的忌日。
以往的每一年,這一天,蕭北辰都會將自己關在“思安院”,整整一天一夜,不吃不喝,誰也不見。
我以為,今年也不會例外。
可我錯了。
那天,他沒有去祭拜他的白月光。
而是長跪在了我的醫館門前。
從清晨,一直跪到深夜。
他額頭抵著冰冷的青石板,一遍又一遍地,用頭叩擊著地面。
咚,咚,咚。
每一聲,都沉悶而絕望。
血,順著他的額頭流下來,染紅了他面前的石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