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天一到,我病倒了。
風寒,來勢洶洶,高燒不退,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。
太醫(yī)來了幾趟,藥喝了一碗又一碗,就是不見好。
我躺在床上,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,覺得自己可能就要這么死了。
死了也好。
死了,就解脫了。
這天,我正昏睡著,被一陣吵鬧聲驚醒。
幾個婆子闖進我房間,二話不說就開始收拾我的東西。
“你們干什么?”我掙扎著想坐起來,虛弱得連聲音都發(fā)不出來。
管事的張婆子一臉得意地湊過來說:“夫人,侯爺?shù)姆愿溃。崛ノ鬟叺钠吼B(yǎng)病吧。”
偏院?
那個堆雜物、又冷又潮的地方?
“為什么?”我死死抓住床沿。
張婆子嗤笑一聲,壓低了聲音,那語氣里的惡意幾乎要溢出來。
“夫人,您還不知道吧?侯爺從江南尋回來一位故人,那位柳姑娘,長得跟安寧公主,那叫一個一模一樣!”
“侯爺寶貝得跟什么似的,說柳姑娘身子骨弱,這主院暖和,當然得讓給她住。”
柳姑娘。
更像的替代品。
原來,我已經(jīng)沒用了。
連最后的利用價值,都失去了。
“滾!”我用盡全身力氣吼了一聲,“都給我滾出去!”
張婆子被我吼得一愣,隨即臉上掛不住了,面目變得猙獰起來。
“夫人,我勸您識相點!惹惱了侯爺,沒你好果子吃!”
她說著就招呼人上來,要硬把我拖下床。
就在這時,門口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。
“住手。”
是蕭北辰。
他站在門口,逆著光,我看不清他的臉。
但他身上的寒氣,我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。
他一步一步走過來,站定在床邊,居高臨下地看著我,眼神里沒有半點憐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