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情門主的萬丈法相橫亙天際,那雙漠然的灰色眼眸,仿佛是世間一切情感的終點。
僅僅是被其注視,蘇晴便感到一陣頭暈目眩,心中剛剛升起的對林清雪的嫉妒、對自己的不甘,瞬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撫平、抹去,整個人變得空落落的,連揮動拳頭的欲望都消失了。
“小心,是‘寂滅法則’!他要將我們的情感意識全部剝離!”瑤池圣母厲聲喝道,她體表浮現出圣潔的白光,勉力抵擋著那股無形的侵蝕。云裳也催動瑤池心經,周身水韻流轉,護住心神。
林清雪的感受最為直觀,她感覺自己的思維正在被強制“格式化”,那些復雜的科學公式、邏輯鏈條、甚至是對陳凡的敬畏與好奇,都在迅速褪色,變得蒼白而遙遠。
這是比物理攻擊更恐怖的法則抹殺!
“一群在苦海中掙扎的螻蟻,也配擁有情感?”七情門主的聲音如同天道敕令,宏大而無情,“歸于虛無,方是爾等的最終歸宿。”
隨著他的話語,一道道灰色的法則鎖鏈從天而降,分別射向四女,要將她們徹底拖入“忘情”的深淵。
瑤池圣-母與云裳聯手布下的防御光幕,在法則鎖鏈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糊,一觸即潰。
眼看四女就要被鎖鏈捆縛,陳凡卻依舊站在原地,甚至還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那尊法相,仿佛在欣賞一件藝術品。
“陳凡!”蘇晴急得快要哭出來,她想求救,卻發現連“焦急”這種情緒都快要維持不住了。
就在法則鎖鏈即將觸碰到四女的瞬間,陳凡終于動了。
他沒有出手攻擊,而是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。
他張開雙臂,閉上眼睛,臉上露出一種極其享受的表情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。
“啊……憤怒、恐懼、絕望、嫉妒、愛慕……真是……美妙的滋味。”
他體內的合道境力量本就因與世界不容而狂暴不安,此刻在這片純粹的情緒領域中,更是如同干柴遇上了烈火。
轟!
一股比七情門主更加恐怖、更加狂暴、更加混亂的法則之力,以陳凡為中心,轟然爆發!
如果說七情門主的力量是“寂滅”,是“無”,那么陳凡此刻失控泄露出的力量,就是包羅萬象的“有”!
金色的創生之氣、漆黑的毀滅之息、混沌的歸墟之力、磅礴的功德金光……無數種截然相反、本不可能共存的法則力量,此刻以一種極不穩定的狀態糾纏在一起,化作一場席卷整個忘憂天境的法則風暴!
那些射向四女的灰色法則鎖鏈,在接觸到這場風暴的瞬間,便被撕扯得支離破碎。
“這……這是什么力量?!”天空中的萬丈法相第一次發出了震驚的聲音,“混亂!狂暴!你……你究竟是什么東西?!”
七情門主懵了。他修煉的是“忘情之道”,追求的是絕對的理智與寧靜。而陳凡此刻爆發出的力量,簡直就是他“道”的天敵,是世間一切混亂與無序的集合體!
忘憂天境這片“寧靜”的海洋,被投入了一顆“法則核彈”,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構成地面的情緒琥珀開始寸寸碎裂,被封印在其中的億萬情緒碎片,如同找到了宣泄口,化作一道道五光十色的洪流,瘋狂地涌向風暴的中心——陳凡。
“不好!”瑤池圣母臉色大變,“他要失控了!這些是億萬生靈最純粹的情緒本源,一旦被他吸入體內,他本就不穩的道基會徹底崩潰,整個人會變成一個只知毀滅的法則怪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