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之前的兩個案子已經結了,這兩日可以清閑些?!?/p>
裴景川沉聲應著,不動聲色地掃了姜媚一眼,見她身上沒傷,應該沒有受罰,這才落了座。
清檀立刻奉茶,裴景川喝了兩口又問:“母親不是向來不管我院里的事么,今日怎么突然提了我的人來?”
那句“我的人”裴景川說得隨意又自然,明晃晃地昭示他對姜媚的在意。
蕭氏面上笑意更深:“你如今成了大忙人,我連見你一面都難,不過是叫這丫鬟來問問你的近況,怎的像是要找我興師問罪?”
蕭氏有三個兒子,老大老二均已成婚,做了幾年婆母,蕭氏已摸索出一些經驗,并不想強硬地棒打鴛鴦和兒子離心。
蕭氏給了適當的借口,裴景川也不好說什么,沉沉道:“是兒子的不是,這幾日正好得閑,兒子都來陪母親用膳?!?/p>
“倒也不用如此,”蕭氏拒絕,看裴景川的眼神滿是慈愛,“你難得空閑,不如約上好友趁著春光好出門踏青散散心,免得成日在刑部跟尸體打交道,身上的人情味兒都快沒了?!?/p>
蕭氏說得很委婉,但裴景川知道她的意思,當即道:“謝母親關心,兒子知道了。”
兩人又聊了會兒有的沒的,裴景川才帶著姜媚出了主院。
一路上裴景川都是冷著臉的,回到屋里立刻問姜媚:“我娘叫你去主院做什么?”
“夫人擔心三郎太過勞累,讓我好生伺候三郎,莫要讓三郎總是熬夜?!?/p>
姜媚神情平靜,說辭和蕭氏一樣。
裴景川心中存疑,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傾身湊近。
姜媚連忙屏住呼吸,裴景川卻還是聞到了她身上的藥味兒,他頓時擰眉:“你喝了什么?”
瞞不過去,姜媚只能如實回答:“絕子湯,宮里的方子,用的都是上好的藥材,不會很傷身?!?/p>
裴景川在聞到那藥味的時候已經隱隱有了猜測,但見姜媚答的如此平淡,心底還是涌起無名的怒火。
別的女子爬床都會想要個孩子做依仗,她就這么喝了絕子湯,恐怕是真的沒有想過在他身邊久待。
那盞鳳凰花燈還掛在檐下,此刻卻只叫裴景川覺得諷刺。
他的心意她是一點兒都看不見嗎?
“誰讓你喝的?”
這句話明顯帶著怒火,姜媚垂著眸沒有看他,柔柔道:“夫人賜藥奴婢不能不喝,而且奴婢早就傷了根本,喝不喝這藥沒有區別。”
她和裴景川的身份懸殊實在是太大了,有了孩子才是麻煩。
“什么叫沒有區別?之前我讓大夫開的藥都進狗肚子了?”
裴景川越說越生氣,姜媚雖然就站在他面前,他卻感覺她隨時都有可能逃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