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陰沉沉的,像是要下雪,閣樓里沒有點(diǎn)燈,有些暗,秦牧之不滿足于跟姜媚口頭探討,選了支蕭與她合奏,姜媚一邊看著曲譜,一邊用手里的琵琶彈了出來。
這是秦牧之新譜的曲子,曲風(fēng)除了保持他一貫的空靈,莫名還有兩分哀傷。
許是因?yàn)樘鞖馓洌膿芘傧业闹讣夂芸旆杭t,可她沒有停下,也沒有喊疼,只專注地演奏,配合秦牧之。
裴景川的心忽地疼了一下。
他沒來由地覺得,不管是在花樓那三年,還是在他缺失的記憶里,姜媚一定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。
裴景川一直沒有打擾,等到下值的時(shí)辰才走到姜媚身邊,拿走她手里的琵琶:“該下值了,明日再來。”
姜媚訝異:“三郎,你沒回家嗎?”
秦牧之又修改了一處細(xì)節(jié),他急急道:“好妹妹,我們?cè)賮硪槐椋貌缓茫俊?/p>
“今天已經(jīng)練很久了,明日再來。”
裴景川態(tài)度強(qiáng)硬,秦牧之還想反駁,裴景川直接拉著姜媚離開。
兩人出來后,裴音音也要跟著離開,卻見秦牧之追了出來。
裴音音抿了抿唇,還是忍不住問他:“聽說秦公子要與沈家小姐成婚了,你真的……喜歡她嗎?”
秦家都找了媒人去沈家提親了,裴音音知道自己不該再問這樣的問題,可不問她實(shí)在是不甘心。
下著雪,天色昏暗得厲害,秦牧之看她的眼神依然和之前沒什么兩樣。
他幾乎沒有猶豫,點(diǎn)頭道:“沈小姐和別的女子不一樣,我喜歡的。”
這是他和沈清瑤做的交易,他們契約成婚,她幫他說服母親不再阻撓他和姜媚來往,而他在外人面前扮演一個(gè)和她兩情相悅的夫君。
得到肯定回答,裴音音的心臟猛地縮了一下。
比當(dāng)眾淪為笑柄還要難過很多倍。
她在秦牧之胸口捶了兩下,憤怒道:“識(shí)人不清的傻子,以后有你后悔的時(shí)候!”
說完扭頭跑掉。
裴音音砸那兩下沒怎么用力,秦牧之沒覺得疼,只隱隱覺得心里有些不舒服,但又說不上緣由。
他沒有花太多精力研究這件事,很快返回閣樓繼續(xù)研究修改后的曲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