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是冷的,一杯下肚,整個人都清醒過來,饑餓感隨之襲來。
姜媚想去廚房找點兒吃的,剛到門口,就聽到細小的交談聲。
“早知道會碰上這么倒霉的事,我就不來了,我娘說得對,這么沒名沒分地跟男人來往的就不是正經人。”
“可是姑娘對我們挺大方的,平日也不會苛待我們,前些日子還要給我們做新衣裳呢。”
“她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錢,自然大方,我看公子也不過是貪戀她的身子,若真看重她,就算不能親自趕回來,也該讓裴家的人來探望一下吧,哪能讓她一個人在這兒擔驚受怕?”
兩個丫鬟年齡都不大,雖然姜媚許了承諾不會讓她們出事,但她們還是害怕,有怨念也在所難免。
姜媚只聽了幾句就回了臥房。
白日睡太多,這會兒反倒沒了睡意。
她點了燈,開始研墨。
她已經咳了兩日的血,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一劫,她死了倒是解脫,但還得為詢兒籌謀一番,至少要在裴景川對她的喜歡尚未消退之前,為詢兒謀個去處。
打過幾遍腹稿,姜媚才開始落筆:三郎,我生病了,一開始我以為只是普通的風寒,沒想到……
與此同時,江州。
裴景川今晚又是忙到很晚才回客棧,剛坐下,便有護衛送了信來。
裴景川以為是太子有什么發現,拆開看到熟悉的筆跡,周身的氣息都緩和下來。
信是姜媚寫的。
前兩句是道歉,說不該惹他生氣,后面就是一些日常瑣事,裴景川迅速掃了一遍,直到最后也沒看到想他這樣的字眼。
見到面的時候,她倒是什么好聽的話都能說,寫信反倒一句甜言蜜語都沒有了。
腹誹歸腹誹,裴景川卻沒有把信放下,而是仔仔細細又看了兩遍。
原本稀松尋常的小事,在信紙上都變得溫馨可愛了起來。
看完信,裴景川本來想給姜媚回一封的,但想到沒幾天就要回去了,又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讓人送信說不定還沒有他回去快,而且晾一晾她也好,不然她總是想著要跟他劃清界限。
把信貼身放著,裴景川睡了來江州以后的第一個好覺。
姜媚沒能睡好覺。
她寫完信睡下沒多久,就又咳醒了,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,但喉嚨很癢,她根本停不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