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檀把白日的事仔仔細細回憶了一遍,遲疑了下說:“今早奴婢陪姑娘出門時,聽到有人在議論姑娘。”
裴景川眼瞼微垂,像是冬日雪松,凝出冰錐:“她們都說什么了?”
清檀把自己聽到的復述了一遍,小聲說:“姑娘說這些市井婦人就愛嚼舌根,不必理會她們,姑娘是明白公子的心意的。”
裴景川對姜媚確實已經夠好了,可兩人沒名沒分的,姜媚又自立了門戶,難免惹人非議。
同為女子,清檀很能體會姜媚的心情,但姜媚的出身畢竟擺在那兒,公子已經如此偏袒她了,總不能還要公子在這種時候三書六禮,八抬大轎迎她過門吧。
第二日裴景川起得更早了。
出門后,他沒去刑部,而是帶著白亦敲開了鄰居的門。
天還沒有完全亮,主仆倆冷著臉站在門外,詭異又恐怖。
開門的人嚇了一跳,還沒開口,裴景川直接帶著白亦走進去。
“內子膽子小,不善與人交際,我見諸位整日往我院中張望,似是十分好奇,今日特來為諸位答疑解惑。”
“……”
誰家好人天不亮跑鄰居家里說自家的事啊?
而且你這也不像是來答疑解惑的,更像是來滅門的啊。
裴景川走后沒多久,姜媚就起了。
她想改一下昨天的譜子,再多寫幾首拿去戲園子選,話本子她也有想法了,也可以寫起來。
姜媚在心里梳理著要做的事,吃完飯便要開始彈琵琶,一群婦人卻提著雞蛋肉脯和各式水果敲開了院門
“大家都是鄰居,姑娘搬過來這么久,我們早就想登門拜訪了,這是我家老母雞下的蛋,給姑娘補補身子。”
“這是我家媳婦自己熏的肉,可好吃的,姑娘嘗嘗。”
“這是我剛從菜園子里摘的菜,還沾著露珠,新鮮著呢。”
這些人熱情地把東西往姜媚和清檀懷里一塞,立刻跑得沒影了,像是生怕東西送不出去,會惹上什么大禍似的。
姜媚狐疑地看向清檀,清檀輕咳一聲,若無其事地說:“這些人也太奇怪了,昨天還亂嚼舌根,今天就來獻殷勤了,難道是因為姑娘大度不計較,所以良心發現了?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