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說貴人多忘事,裴景川不記得也很正常,姜媚連忙提醒:“就是祁州酒樓吳老板的女兒,三郎還去參加過他的壽宴。”
不僅如此,還將她堵在吳家花園里,逼她喚他三郎。
裴景川眉梢微揚:“哦,是她啊。”
他的語氣頗有些意味深長,那日的記憶隨之浮現,姜媚的臉熱了起來。
那幾位婦人中也有認得裴景川的,已經注意到他們,見裴景川似乎朝吳芳妍看了幾眼,狐疑地問:“那位裴三公子可是頂頂尊貴的大人物,吳妹妹不會認得他吧?”
吳芳妍的臉色有些白。
孩子已經八個月了,她的身子越發的沉,不知是不是吹了風的緣故,她感覺肚子隱隱作痛,但今日難得能遇到裴景川,她還是壓下不安,柔柔道:“之前裴公子到祁州辦案,曾受夫君所邀,來家里吃過飯。”
趙行知來瀚京后,除了溫書,就是在花錢請人吃飯,這幾位夫人都是他新結交的官家子弟家的。
趙行知想拓展人脈,逼著吳芳妍出來交際,這些日子吳芳妍送了不少東西出去,這幾位夫人卻還是瞧不上她,這會兒聽到裴景川去吳家吃過飯,一個個臉上都浮起笑來。
“趙郎君竟是得過裴公子賞識的,這么重要的事吳妹妹怎么不早說?”
幾人把吳芳妍圍了起來,你一言我一語地讓吳芳妍去給裴景川打招呼,語氣雖然熱烈,卻也透著懷疑,想驗證吳芳妍是不是在撒謊。
吳芳妍為難地說:“夫君不在,我這般貿然上前怕是有些唐突吧。”
“裴公子現在可是大忙人,多少人哭著求著都難見他一面,如今人近在眼前,妹妹卻不上前打招呼,難道不怕趙郎君怪罪?”
吳芳妍害怕地咬唇。
她如今身子重,便是坐著也會腰痛,腿也是浮腫的,趙行知為了逼她出門交際,還打了她一巴掌,若是知道她敢避著裴景川,怕是會打死她。
吳芳妍沒辦法,只能硬著頭皮讓玉竹摻著自己朝裴景川和姜媚走去。
姜媚看到吳芳妍朝這邊走過來只覺得心驚肉跳,她忍不住去拉裴景川的袖子,急急催促:“三郎。”
她手上的凍瘡和之前磨豆腐弄出來的傷已經好了,十指又變得細嫩白皙,墨色衣袖被她抓在指尖,形成鮮明的對比。
裴景川眸色暗了暗,沒有應聲。
眼看吳芳妍距離他們只剩幾步之遙,姜媚只能主動伸手環住裴景川的腰,把頭埋進他的胸膛。
吳芳妍看到這一幕越發覺得步子沉重。
裴公子正和懷里姑娘親昵,她現在過去未免也太煞風景了,可身后還有那么多雙眼睛盯著,她一點兒退路都沒有。
“民婦吳芳妍見過裴公子,之前在祁州,家父壽宴公子是來過的,公子還記得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