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,我……嚇到你了嗎?”
姜媚退開后,周鴻遠(yuǎn)也反應(yīng)過來,他深吸幾口氣壓下翻涌的欲念,一臉歉然地把傘遞給姜媚。
他們是夫妻,他想親近自己的妻子是天經(jīng)地義的事,哪里需要道歉?
但裴景川的馬車就停在不遠(yuǎn)處,姜媚顧不上解釋,撒謊說:“夫君,我想吃李記的糖炒栗子,你能去幫我買一點(diǎn)嗎?”
李記在城西,離豆腐鋪很遠(yuǎn),一來一回要將近兩個時辰。
周鴻遠(yuǎn)本就不會拒絕姜媚的要求,這會兒更是滿口應(yīng)下:“好,你先回家,我去給你買。”
“李記的糖炒栗子挺貴的,我怕娘看到會不高興,還是在鋪?zhàn)永锏饶惆伞!?/p>
周鴻遠(yuǎn)也知道李氏的脾氣,并未懷疑,把姜媚送回鋪?zhàn)恿⒖糖巴钣洝?/p>
等周鴻遠(yuǎn)走遠(yuǎn),姜媚立刻小跑著來到裴景川的馬車旁。
風(fēng)雪漸大,天地都變成白茫茫的一片,白亦的表情比之前更冷,他穿著蓑衣盤腿坐著,下巴微揚(yáng),視姜媚于無物。
裴景川當(dāng)初對姜媚如何,白亦比誰都清楚,按理說,她這樣的女子,能得一人愛護(hù),應(yīng)該感恩戴德、結(jié)草銜環(huán)才對,誰曾想她竟兩面三刀,騙了錢就跑。
跑就算了,她還嫁了人!
剛剛她好聲好氣地說想見裴景川,他雖然沒有答應(yīng),卻還是稟報了這件事,結(jié)果回來就撞見她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。
且不論裴景川如何,白亦都感覺自己被戲耍了。
姜媚是活膩了么?
姜媚也覺得自己可能離死不遠(yuǎn)了,但她還想再垂死掙扎一下。
白亦擺明了不想理她,她便對著馬車?yán)锏呐峋按ㄕf:“外面好冷,我能上車說話嗎?”
車?yán)镆黄兰牛卮鹚闹挥泻魢[的風(fēng)聲。
姜媚咬咬牙,提起裙擺往上爬。
白亦不贊同地皺緊眉頭,但馬車?yán)锇舶察o靜,裴景川沒讓姜媚滾開,白亦也只能默許她爬上車。
冬衣厚重,馬車又高,沒有腳凳可踩,姜媚的動作很是笨拙,費(fèi)了好一番功夫才爬進(jìn)車?yán)铩?/p>
裴景川在軍中磨礪過,不像一般世家子弟那般嬌貴,車?yán)餂]有炭火,并不比外面暖和。
裴景川裹著一件毛色油亮的貂皮大氅,大刀闊斧地坐在車?yán)铮袷穷㈨煜碌纳瘢闹皇撬_邊的螻蟻。
姜媚心頭惴惴,雖然腆著臉上了馬車,但她不確定能不能讓裴景川消氣,方才和周鴻遠(yuǎn)那個差一點(diǎn)兒的吻像是虎頭鍘懸在她頭頂。
遲疑了會兒,姜媚還是決定主動交代:“剛剛只是碰巧,他沒有親到我,以后我也不會讓他親的。”
裴景川的占有欲極強(qiáng),當(dāng)初老鴇偷偷讓姜媚接別的客人,裴景川不知從哪兒知道消息,把那個客人打了個半死不說,還親手剁了老鴇一根指頭。
周鴻遠(yuǎn)的手是用來寫錦繡文章的,姜媚不敢抱有僥幸,萬一裴景川看到了,她坦白從寬,才能不連累周鴻遠(yuǎn)。
姜媚不敢直視裴景川的眼睛,低垂著腦袋等著宣判,然而過了好一會兒,裴景川還是一言不發(fā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