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景川一出現,趙行知就臉色大變,五臟六腑又在隱隱作疼。
他一改在姜媚面前的挑釁囂張,恭敬行禮:“見過裴大人?!?/p>
裴景川上前,高大的身影把姜媚擋得嚴嚴實實,他還嫌不夠,又往前走了兩步,逼得趙行知和周鴻遠后退了好幾步才停下來。
“趙大人毆打發妻,連尚在襁褓中的女兒都不放過,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,好像還很驕傲呢?!?/p>
裴景川話里滿是譏諷,毫不留情地撕破趙行知的臉。
趙行知的表情僵了僵,為自己辯解:“下官只是喝醉了酒,不小心碰了她一下,并沒有真的打他,是她故意夸大污蔑于我,大人莫要被她騙了?!?/p>
男女有別,吳芳妍被打得再狠,也不可能把身上的傷露出來給裴景川看,而且夫妻倆哪有不拌嘴磕碰的。
趙行知深知昭陵律法奈何不了自己,面對裴景川也并不膽怯。
裴景川根本不屑與趙行知說話,扭頭對姜媚說:“以后出門記得多帶些人手,免得再有不長眼的東西擋道?!?/p>
在裴景川眼里,趙行知不算是人,而從頭到尾,他連余光都沒給周鴻遠一點兒。
被裴景川當面罵了,趙行知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,還要腆著臉賠笑。
姜媚沒想到裴景川會這么及時地出現,低聲問:“三郎怎么在這兒?”
“來這兒取東西,正好路過。”
裴景川說完,便有幾個人抬著一個匾額過來。
匾額漆黑,框邊朵朵蓮花栩栩如生,中間“姜宅”兩個燙金大字更是筆力遒勁,大氣尊貴。
之前裴景川說要做門匾,姜媚還沒當回事,沒想到這么快他就找人做好了。
周鴻遠和趙行知也看到了那塊門匾,俱是臉色微變。
當初周鴻遠說喜歡姜媚,但因為她在祁州并無親人,得到姜媚點頭后,只準備了兩桌酒席,并未按照正常的婚嫁流程去做,甚至卻連去官府登記都不曾。
他本以為裴景川再怎么給姜媚撐腰,也只是把姜媚當成玩物看待,不可能娶她為妻,可現在裴景川讓姜媚自己出來住,還讓她自立了門戶,這可就不僅僅是對玩物那么簡單了。
周鴻遠隱隱意識到,裴景川似乎是在告訴他,當初他沒有給姜媚的,以后他都會有人給。
姜媚值得這世上最好的東西,而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和負心漢。
周鴻遠捏緊拳頭,臉色很是難看,趙行知受到的沖擊也很大,腦子里瘋狂盤旋著一句話。
裴景川不會是瘋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