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對!不可能!
藥她早就處理了,所有的大夫都看不出問題,那個(gè)丫鬟也早已在六日前逃出京城!
人證物證俱無,她拿什么來指證她?
她在詐她!
思及此,姜云柔臉上驚恐的淚水竟奇跡般地止住了。她強(qiáng)撐著迎上姜云姝的目光,扯出一抹苦笑:”姐姐,我看你是傷心過度,以至于糊涂了?!?/p>
她隨即裊裊轉(zhuǎn)身,對著滿堂賓客,聲帶悲泣,條理卻分明:“闔府上下,誰人不知我日日為祖母侍疾,親嘗湯藥?只盼她老人家能多享幾年福。姐姐,你且當(dāng)著眾人的面說一說,妹妹是為何要害祖母?如何害的祖母?究竟圖些什么?這動(dòng)機(jī)又在何處?“
這誅心四問,直指人心!瞬間便將風(fēng)向扭轉(zhuǎn)了過來。眾人看著姜云柔那哀婉動(dòng)人的模樣,再看姜云姝那冷硬如鐵的神情,心中天平早已傾斜。
姜云柔眼中方閃過一絲的色,旋即又被濃得化不開的哀戚覆蓋,做出一副弦然欲泣的模樣,“姐姐,妹妹自問,從未做過一件對不住你的事。咱們姐妹平日相處也算和睦,你為何要空口白牙這般污蔑于我?”
這一手倒打一耙,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(gè)被長姐無端猜忌的可憐人,真是堪稱完美。
然而,姜云姝只是冷笑一聲。
“動(dòng)機(jī)?”她輕啟朱唇,語調(diào)充滿了不屑,“那是大理寺該審的事。我今日,只負(fù)責(zé)把你這個(gè)兇手揪出來!”
眾人心中一凜,大理寺?
姜家大小姐竟是要將此事直接捅到官府!
若沒有十足的把握,誰敢如此?
姜云柔的瞳孔幾不可查地一縮,心底那不祥的預(yù)感愈發(fā)濃重。
只見姜云姝又向前逼近一步,那股迫人的氣勢,壓得姜云柔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“姜云柔,你很聰明?!敖奇穆曇舨桓撸瑓s字字清晰,”聰明到知道用查不出問題的藥渣做誘餌,引我入局,讓我自亂陣腳。”
她話鋒一轉(zhuǎn),帶上了幾分凌厲:“但你買通的那個(gè)丫鬟,你以為她逃出京城,就真的能萬事大吉了?”
看著姜云柔驟然慘白的臉色,姜云姝緩緩俯下身,用只有她們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,緩緩道:“你以為無人知曉,將那味毒混入祖母的安神湯中,便能神不知鬼不覺了?”
這一句,如同一記重錘,徹底擊潰了姜云柔所有的心理防線。
她知道……她什么都知道!
姜云柔徹底慌了,臉上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。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拉著杜氏的衣角,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:“母親!姐姐她瘋了!姐姐看我的眼神好恐怖,我真的沒有害祖母!真的沒有!”
杜氏心疼得不行,一把將姜云柔攬?jiān)谏砗螅瑓柭曀缓穑骸皦蛄?!你這個(gè)孽障!我看瘋了的人是你!你妹妹日日為你祖母侍疾,一片孝心天地可表!你不安慰她也就罷了,竟還在靈堂之上如此污蔑她!你還有沒有良心!”
她轉(zhuǎn)向姜毅鵬,聲淚俱下:“侯爺!您看看!云姝這是要逼死柔兒??!老夫人尸骨未寒,她就要攪得家宅不寧,這是何居心??!”
姜毅鵬的臉色鐵青到了極點(diǎn)。
在他看來,姜云姝就是在大鬧靈堂,在挑戰(zhàn)他作為一家之主的權(quán)威!
“來人!”他怒吼道,“把大小姐給我?guī)Щ卦鹤永锶?!立刻去請大夫!我看她就是傷心過度,魘著了!”
幾個(gè)身強(qiáng)力壯的婆子立刻上前,想要強(qiáng)行架住姜云姝。
“我看誰敢動(dòng)她!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