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時,姜毅鵬正與杜氏在前廳商議喪儀細節,卻聽到下人通報譽王前來吊唁。
夫婦二人不敢怠慢,連忙起身相迎。
陸錚一身玄色常服,緩步而入,對二人略一頷首:“本王與老夫人有過幾面之緣,聽聞噩耗,特來吊唁,侯爺節哀。”
“殿下有心了。”姜毅鵬強壓下心頭疑慮,側身引路。
陸錚并未多言,只是依足了禮數,上前為老夫人上了一炷香。
祭拜完畢,他環視一周,狀似隨意地問:“怎么不見姜大小姐?本王記得老夫人素來疼愛她,今日怎不見她在此為老人家守靈?
果然是沖著那個逆女來的!
他就說這個活閻王跟自家老太太能有什么交情?
姜毅鵬臉上的肌肉微不可查地抽動一下,面色沉靜道,“回殿下,小女云姝悲傷過度,傷了身子,此時正在后院靜養。”
陸錚眉峰微挑,語氣聽不出喜怒,“哦?那本王去探望一下。”
“這……小女身體抱恙,儀容不整,恐怕不便見客。”
“本王與云姝也算舊識。她身體抱恙,本王于情于理都該探望一番,侯爺該不會是想攔著本王吧?”
陸錚最后那句話雖輕,卻似千鈞之石,壓得姜毅鵬后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。
他哪里還敢說個不字,只得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臉:“殿下言重了,您關心小女,是她的福氣。來人,快去請大小姐過來。”
……
當姜云姝被“請”入靈堂時,一眼就看到了那道熟悉身影。
陸錚。
他真的來了。
四目相對,陸錚的瞳孔不易察覺地縮了一下。
十日未見,她竟憔悴至此。
那張小臉失了所有血色,嘴唇干裂,一那雙清亮的杏眼此刻也布滿了紅絲。
他心口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揪住,悶得發疼。
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。
姜毅鵬拉著杜氏悄悄退到了一旁,為二人空出了一片地方。
“你……”陸錚上前一步,想問她還好嗎,話到嘴邊,卻又覺得蒼白無力。
春桃說她動了胎氣,也不知傷到了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