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9章 別再那么執著了（第2頁）

死亡是我們既定的結局，因為死亡其實早已到來，你看吶——

你看我們這外表依舊年幼，你看我們這皮囊依舊完整，但這皮囊之下的身軀早已千瘡百孔、我們的靈魂早已破碎不堪。

所以呀——

別再勸我們回頭了，也別再……那么執著地想帶我回家了……

賽羅和賽雅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，他們看著自己的小徒弟，目光中都不自覺地帶上了些許的悲哀。

——就好像他們早已知道了自己既定的命運與結局、早已知道了最后的悲劇，雖然無法釋懷，但早已接受。】

“我不喜歡他那樣笑，看起來真的……好難過……”賽羅聽著屏幕里那一聲聲再也沒有回應的呼喚，甚至就連原本的回應都是空洞的回響，像是記憶里最后的余音。

人群開始嘈雜地討論了起來。

人類看不見隱藏在虛空里的神明，但是神明看得見人類、也聽得到人類的聲音，包括賽羅——

他可以清清楚楚地聽到那些聲音。

“艾斯不在了，所以他的呼喚其實從很早以前開始就沒有回應了，那些原本的回應都是他記憶里的回響，但是漸漸地……他的記憶也模糊了。”

“他真的很難過——為了這一聲從前很久都沒有得到的、此后他自己再也聽不到的回應。”

“但是我覺得他的說法很奇怪，你不覺得嗎——‘他們站在那里好像和從前別無二致，但也確實和從前別無二致’，這說法就好像……他們早已被定格在了從前……”

就好像生命早已死去，但靈魂被定格留存，是被時間所強留下來的舊時殘影，好像站在那里，但其實早已死去，站在那里的也只是往日的殘影。

賽羅聽著這些來自于人群的猜測，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自己，他想起了自己前不久剛剛和諾亞他們所展示的、自己操控時間的能力。

“……是我？”他看著自己的雙手，眼神幾乎可以稱得上恍然，在回頭的某一瞬間，他好像看到了自己身后的那條奔涌的長河，“是我定格了……時間……”

定格已死生命的、個體的時間，現在的他就已經可以做到了，那么未來的他……

“所以其實他已經死了，那是我強留下來的……最后的痕跡。”

他突然慢慢地難過了起來，盡管他自己都不知道具體是為了什么——

也許是為了那個年輕的生命、也許是為了曾經舊時的相識、也許……總之有很多很多種猜測，但無法否認的是他就是難過。

——在看清真正悲劇的那一刻，沒有誰會不難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