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嗎?”簫羽逼近她,“那你為什么不敢承認?你批準了‘誘餌’計劃,把我推出去面對死亡。你成功了,你的計劃完美無缺。可你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?”
葉雪嫣的身體變得僵硬。
“我沒有……”
“你有。”簫羽打斷她,“你在這里,不是為了監控數據。監控室里有幾十個人比你更專業。你在這里,是因為愧疚。或者,是比愧疚更麻煩的東西。”
死寂。
漫長的死寂。
房間里,只有“源核”的脈動聲,和光幕上那些冰冷的文字在無聲對峙。
“之前的‘誘餌’計劃……”她終于開口,聲音很低,像是在敘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,“是唯一的選擇。‘禿鷲’的滲透超乎想象,不動用你,清理不干凈。”
“一個完美的計劃。”簫羽說。
“是。”
“一個讓我差點死掉的完美計劃。”
“你的生存概率,經過計算,高于百分之七十。”她辯解。
“但不是百分之百。”簫羽說,“所以,你還是賭了。就像你在能量容器前做的一樣。你總是在做一些不理性的豪賭,然后用最理性的借口來包裝它。”
他看著她,看著這個用層層冰甲包裹自己的女人。
“你很慶幸,對不對?”
葉雪嫣沒有回答。
“慶幸我還活著。慶幸你的計算沒有出錯。慶幸你不用去面對那百分之三十的失敗率。”簫羽的語氣平靜下來,“慶幸你……不用親手執行那個預案。”
葉雪嫣猛地抬起頭。
“慶幸?”她重復著這個詞,像是第一次聽到,“那是一種毫無意義的情緒。它不能產生利潤,不能規避風險,只會干擾判斷。”
“但你感覺到了。”
她沉默了。
這一次,沉默持續了更久。
久到簫羽以為她不會再開口。
“……是。”
一個字,從她唇間擠出來,輕得像一聲嘆息。
“看到你沒有死,看到你變得更強……我承認,‘慶幸’這個詞,可以描述我當時的部分情緒。”她的話語依舊克制,卻像冰川上裂開的第一道縫隙,“這種情緒……很麻煩。它是一個變量,一個無法被量化的變量。它讓我……很困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