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是說,在你葉大總裁眼里,我朋友陳浩那條命,比不上你一個所謂的‘周叔’重要?”
葉雪嫣的呼吸一滯。
“我沒有……”她想反駁,但那兩個字卻卡在喉嚨里,怎么也說不出口。
是啊,她為什么猶豫?
賬本上的證據確鑿無疑,每一筆都清晰得讓她無法自欺欺人。按照她以往的行事風格,現在就該立刻召集心腹,連夜控制住周立,封鎖財務部。
可她沒有。
她的腦子里,全是父親曾經說過的話。
“雪嫣啊,周叔是老人了,你要多聽聽他的意見。”
“周叔對我們家,是有功的。”
那些話語,像一道道枷鎖,捆住了她。
“我需要時間。”良久,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卻已經沒了剛才的氣勢,只剩下疲憊。
“時間?”蕭羽躺了回去,重新拉開兩人的距離,“給你時間去念及舊情?還是給你時間去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?葉雪嫣,我告訴你,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。對敵人的仁慈,就是對自己的殘忍,也是對死者的不公。”
臥室里,再次陷入了死寂。
這一次,比之前更加壓抑。
蕭羽不再說話。他已經把刀遞到了她的手上,至于她敢不敢捅下去,何時捅下去,就看她自己了。
他側過身,同樣背對著她。
他能感覺到,葉雪嫣也在黑暗中注視著他的背影。她的呼吸依舊急促,像一只困在籠中的鳥。
這是他們第一次同床。
卻比任何時候都隔得更遠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蕭羽聽到身邊傳來極其輕微的抽噎聲,很壓抑,稍縱即逝,快到讓他以為是錯覺。
他沒有回頭。
月光從窗簾的縫隙移到了床腳,夜,還很長。
他閉上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