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家姐妹,用著也總比太醫署的人盡心些。”
這話既全了禮數,又將宋晚凝的關心摘了出來,表明永和宮并非傳聞中那般得寵不饒人。
對著身份不如自己的嫡姐,依舊是關懷備至的。
藏春深深看了弄眉一眼,側身讓開:“有勞婉充容娘娘點擊了。”
“我們小主方才從外面回來,確是有些乏累。既然來了,那便進來吧。”
雨花閣內室。
幕簾低垂,光線昏暗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味。
宋時薇半倚在軟榻上,面色蒼白如紙,額角那一塊紅腫淤青更是觸目驚心。
那雙總是含著溫婉笑意的眼睛,此刻緊閉著。
眉心微蹙,似是極不舒服。
弄眉見狀,鼻子一酸,險些掉下淚來,連忙低下頭。
大姑娘平日里都是一副光風霽月的模樣,何時這般狼狽過?
即便是假裝,這未免也太過逼真了些。
若是自家主子知道,定是要心疼得夜里難眠。
簾子放下,藏春上前,低聲在宋時薇耳邊說了幾句。
宋時薇緩緩睜開眼。
目光掠過弄眉,帶著她從未見過的疲憊淡漠,最后落在秋菱身上,“有勞了。”
秋菱上前,恭敬行了一禮,小心翼翼為宋時薇診脈。
藏春則狀似無意地站到弄眉身邊,借著繡屏的遮掩,輕輕碰了碰她的手,遞過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。
弄眉心中一凜,立刻垂下眼不敢再看。
藏春姐姐這是在提醒她,隔墻有耳,切勿失態。
一炷香后。
秋菱診完脈,恭敬回話:“薇貴人乃憂思過度,氣血略有虧虛,兼之額角外傷,需靜心凝神,好好將養。”
“奴婢可開一劑溫和的方子調理。”
宋時薇淡淡“嗯”了一聲,似是連說話的力氣都無幾。
藏春見勢,便道:“既如此,便請這位妹妹再去給雪信那丫頭瞧上一瞧吧。”
“昨夜起夜時,她便嚷嚷著心口疼,今早更是起不來身了。”
說著,她引著秋菱和弄眉往后面耳房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