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漸暗,雪絲毫沒有停的意思,王云的腳已經失去知覺,手指凍得像胡蘿卜一樣紅腫。
五年前的那個夏夜,他放學回家,看見村霸李三把母親壓在灶臺邊。
母親的上衣被扯開,臉上掛著淚,嘴里塞著抹布。
十八歲的王云腦子一熱,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就捅了過去。
一刀。
兩刀。
三刀,全部扎在胸口,李三當場斃命。
后來警察來了,把王云帶走了,當時在法庭上法官問他還有沒有需要補充的
王云只是淡淡的說一句:“我不后悔”
法官說他有自首情節,且被害人有過錯,所以只判了五年。
王云停下腳步,喘著粗氣。
雪越下越大,他的睫毛上結了一層白霜。
從監獄到青山村有二十多里路,沒有車愿意載一個剛出獄的犯人,他只能步行。
天色漸暗時,王云終于看到了青山村的輪廓。
村口那棵老槐樹還在,只是現在被雪覆蓋,他站在樹下,望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。
五年了,村里多了幾棟新房子,少了幾棵老樹。
"看,那不是老王家的小子嗎?"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。
"噓,小點聲,殺人犯回來了"另一個聲音回應道。
王云低下頭,加快腳步穿過村中小路。
他能感覺到有目光從窗戶后面投來,像針一樣刺在他背上。
經過小賣部時,幾個正在買年貨的村民突然噤聲,等他走遠后才又竊竊私語起來。
轉過最后一個彎,王云愣住了——他家的房子還在,但院子里晾著陌生的衣服,煙囪里冒著炊煙。
一個陌生的女人正從屋里出來倒水。
"你找誰?"女人警惕地看著他。
"我我找張淑芬,她是我媽。"王云的聲音有些發抖。
女人的表情變了變,上下打量著他:"你就是那個殺人犯?你媽早死了,這房子現在是我們的了。"
雪似乎下得更大了,王云感到一陣眩暈,耳邊嗡嗡作響。
"死了?什么時候?怎么死的?"
"半年前吧,病死的。村里沒人愿意管,最后草草埋在了后山亂墳崗。"女人說完就要關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