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廣田轉頭大怒:“怎么又是你?”
嗤笑者正是嘲諷梁廣田有錢喝酒,沒錢借糧的那位鄉民,兩人被人群擠著,居然又碰一塊了。
“我看你是墻上蘆葦,頭重腳輕根底淺,山間竹筍,嘴尖皮厚腹中空,親傳弟子和弟子差別可大了去了,去武館當弟子,交錢就行。
親傳弟子,那可是真真正正磕過頭拜過師的,是半個兒子半個老子,而且阿水去的是楊氏武館,那里的楊老爺子,縣太爺見了都得問好!”
縣太爺都要問好!?
梁妻,梁廣田傻住。
被人群包圍著的梁渠突然有些意興闌珊,對方如此做派,他又不可能真當眾把薛丁義的頭擰下來,拿起枝條再抽一頓也沒有意義,揮手拒絕:“就這樣吧,事情翻篇了。”
跪在地上的薛丁義大喜,以頭搶地:“梁哥大人有大量,饒我狗命,多謝梁哥!多謝梁哥!”
梁渠翻個白眼,轉身要走。
“且慢!”
薛成全上前一步攔住梁渠,駭得薛丁義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。
nima,我還是不是你兒子,事主都原諒我了,你真想逼死我?
卻不料事情并不像薛丁義想象的那般,只見薛成全拱手:“梁公子大人有大量,我卻不能不知好歹,逆子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,管教無方的我羞愧難當。
我見梁公子居陋室而有高潔之志,可家中整潔,規整一些,終究能舒服些,不如讓我替梁公子修葺一下房屋如何?”
薛成全本來是想賠錢的,還讓小廝帶了百兩白銀,可看到房屋,他念頭馬上就變了。
給一百兩白銀,花光了就會忘得一干二凈。
可用來修葺房屋,那梁渠日后住著,定然能時常想起他。
梁渠聽到后,頗為心動。
這土胚房他住著確實不舒服,地上都是黃泥,下雨腳上全是泥巴,還有點漏風。
可修繕的話,少說幾個月吧?
思索片刻,梁渠還是拒絕了,比起能得到的好處,實在是太不方便,反正自己就睡那一張床,真想睡好點,可以去武館住。
薛成全大失所望,正當他退而求其次,要拿出那一百兩白銀時。
卻聽梁渠道:“伱非要做點是什么的話,過兩天我們鄉有個河神祭,除去大戶帶頭的份額外,每個青壯年要一百文銅錢。
薛老爺有心就幫忙補上這部分吧,讓鄉民省下錢過個好年,順帶著再施幾天粥棚吧,這兩天鄉里的乞討者越來越多了。”
梁渠也是最近才意識到此世界居然也用陽歷,聽說是什么欽天監搞的,有什么特殊目的,所以春節不是一月一,是在今年一月末,還沒過。
正好薛成全送上門,梁渠不介意慷他人之慨,日后說不得真能成為鄉賢。
當然,若是梁渠知道薛成全還準備了一百兩,可能就是另外的想法了。
薛成全聽后大喜,只要能讓梁渠留下印象,他什么都能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