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知意家里的資源為《圓桌周刊》帶來的商務價值,金總和主編有他們的考量。
昨天早上在進老楊辦公室之前,他先去找了那位叫做張迪爾的實習生。當他要求張迪爾和他一同去見老楊時,張迪爾搖頭拒絕了。
“鐘老師,一個名字而已,署了名,我畢業之后就能留在這里。”
鐘知意早就知道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,但在那一瞬間卻突然接受,也因此感到倦怠。
鐘知意說:“累了,想先休息一段時間。”
喬敏行點點頭,“在這件事上,我很佩服你。”
鐘知意夸張地“哦”了一聲,“你這樣說是想要簽名嗎?我可以簽在你的襯衫上。”
喬敏行讓他速速滾蛋,鐘知意瞇起眼齜著牙樂,段青時進門時,他還保持著同樣的表情,冷不丁和段青時對視上,他立刻切換出一個內斂而又矜持的笑,牙齒也好好地收起來。
不知道接了通什么樣的電話,段青時看上去很不高興,他沖喬敏行略微揚了揚下巴,“走吧。”
喬敏行轉頭看向鐘知意,“去水吧坐會兒?”
為了證明段青時說的那句放下有很大作用,鐘知意站起來跟著一起出了包廂。
段青時本來走在最前面,鐘知意晃了個神,他們就并排走在了一起。木棧道并不寬敞,走動間,兩人的手臂時不時會撞在一起。
鐘知意覺得不自在,段青時卻態度自若。他不想顯得自己太過在意,便用“兩個大男人,撞一撞也沒什么”來進行心理建設。
到達木棧道最為狹窄的部分,這里只有幾十公分寬,無法容納兩人并肩同行,鐘知意心安理得地退后,和段青時隔開一小段距離。
水波的光影在段青時的側臉上流動,鐘知意就這樣盯著他,直到撞上他的后背。
走路走得不專心,這一撞撞出事,鐘知意沒站穩,整個人往荷塘里倒,段青時用力攥住他的手臂,像從前一樣對他說很難聽的話,“眼睛呢?”
段青時熟悉的語氣將鐘知意拉進某個時空罅隙,他很自然地,不講道理地大聲指責段青時:“你干嘛突然停下來?!”
按照以往的經驗,段青時應該會說“想停就停,你管得太寬”,再玩笑似的踢他屁股一腳。但段青時沒有,他只是像感到厭煩一般皺了皺眉,鐘知意便猛然從情景扮演中抽離出來。感受到現實中段青時掌心的溫度,躲開他的觸碰,說:“不好意思。”
鐘知意想段青時應該和他一樣。他們認識太久,有太多和對方有關的習慣,面對彼此,總有許多下意識的反應。
段青時控制得住,他就也控制得住。段青時先剎不住車,他就只能絕望地追尾。
段青時側過身讓對面的人走過去,而后看也沒看他一眼,繼續往水吧去了。
已經在點單的喬敏行沒注意到這個插曲,等兩人過來,他指著酒水單上的西紅柿冰茶對鐘知意說:“新品,嘗嘗?”